第109章 沈老师【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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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脚到山顶，花了很长的时间，西楼怀里有一大捧野花，她放到老人坟前，摆了一个很好看的圆，里面却是弯月的形状，她把这叫做花好月圆。
她烧把带来的东西烧完，沈无言因为讨厌红蜡的味道，和乱飞的纸屑，站得远远的看着，西楼回头给他一个鄙视的手势，再次转过来时，她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 []
花丛里多了一块墓碑，她伸手刨开，看见的果然是她爷爷和奶奶的名字，还有一张黑白照片，是年轻时期的两人，那时候还没有她西楼。
这张照片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她能确定那就是她的爷爷奶奶。
那种感动难以形容。
人已经死了，还能有什么指望，也就是一块墓地，一块碑。
但是……墓碑和地都是沈无言给的。
她指尖抚过两位老人的笑颜，她嘴角也扬了起来。
指尖向下滑动，那明显就是沈无言的笔迹。
她头抵着石碑，在笑，也在哭，肩膀不停的抖动。
“爷爷奶奶，真好啊……”
奶奶你没错，沈老师……他果然是个好人啊。
西楼脑海中闪过许多回忆，很很的时候，她趴在木凳上拿着铅笔写写画画，歪歪扭扭写出来一个数字‘1’，全家人都很高兴。
乱七八糟的图案中，画出来一个像数字‘2’的东西，爷爷高兴得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
那个时候……爷爷的胡还白吧。
如果上一次从这里离开，她心里还有伤痛，那这一次，沈无言找到的这张照片，彻底抹掉了她心中的伤口。
人总会死，生命总有终结的那一天，最重要的是传承。
只要有了传承，终结便不再可怕，死亡也不再恐惧。
这一次，她没有待太久，聊了一些她在学校的事，就拍了拍身上的泥灰站起身来。
“爷爷奶奶，我有空再来看你。”
完，她便转过神来。
不远处的沈无言早就看出了她打算离开了，于是已经提前转过身去，西楼瞄准他的后背，跑步，加，起跳，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沈无言背上。
他早有准备，她这么突然的一撞一跳也没有惊动他，在她跳上来的一瞬间，他也已经抬手抓住了她的腿，但嘴里却在：“滚下去。”
西楼耸肩傻笑：“不滚，要滚也往上滚。”
沈无言也没有再什么，就这么背着她下山。
远处，已经是日落的盛景。
有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倒是觉得正因为‘近黄昏’，夕阳才无限美好。
因为是瞬间短暂，也因为黎明就在不久后。
他偏着头，去蹭了蹭西楼毛茸茸的脑袋。
你的黎明……到了。
山上到山下的距离，很长，西楼又睡着了，只不过这一次，她嘴里呢喃着的一直是沈无言最讨厌的三个字。
“沈老师。”
到山下时，沈无言悄无声息地取走了西楼脖上的项链，丢在山脚下的石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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