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果(1/4)
,如遇到内容乱码错字顺序乱,请退出模式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房间地处幽深,哪怕是正中午,房内仍有几分凉意,料峭的春风灌进来,拂面而过,寒意浸透。 云秋月陡然被放开,眼前的情况令她慌乱又不解。 她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阮枝,阮枝具体长什么样子她已经忘了,只记得像是仙女一样美。 之所以能够认出来,还是因为云道书房内的那一道画像。 画像被挂了十几年,上面的美人轻纱罗绮,手持圆扇,冰肌玉骨,侧坐在太师椅上,娉婷袅娜,让人一眼难忘。 纵然阮枝已经消失数年,她的画像仍旧被挂在那,每每云秋月进去,便总是不自觉被吸引,一看就是十几年,故而无比熟悉。 她知道云楚的美有一半都继承自她这国色天香的母亲,所以同样是云道的女儿,她才没有云楚生的美。 房间内紧绷的气氛令她心慌,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早应该死了的沈枝会出现在这里,事态已经全然朝着她的意料之外发展。 她缩起身子,小声道:“对…对不起,我兴许是认错人了。” 阮枝松开明珠的手,心脏砰砰跳动,黑暗又混沌的识海因为这个名字而陡然清明了片刻,她忍着意识被刺激之后剧烈的疼痛,又问了一遍: “你刚才叫我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阮枝一问,气氛越发紧绷,云秋月遂而更不敢说了,她支支吾吾,几乎快要哭了: “是…是我认错了,我认错了。” 明珠站在一旁,根本不懂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她刚要发问,就见一旁的明誉拧着眉,厉声道:“说!” 明珠身形一抖,从未见过明誉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子,不敢再开口。 云秋月就更是如此了,她不敢再遮掩,终于轻声说了一句:“沈枝……” 她看向明誉,继续道:“她…她跟沈枝长的一模一样,我见过沈枝的画像。” 阮枝很少出门,能认识她的人几乎少之又少。 云秋月猝不及防的指认,几乎成了铁一般的证据。 明誉喉间干涩,嗓音嘶哑道:“……什么画像。” 云秋月道:“…是挂在我爹爹的书房里那副,很多年了,现在应该还在那。” 她又看了一眼阮枝,阮枝好歹是云道正室,她这个私生女在阮枝面前多少气焰不足,低声道: “你怎么会在京城?当年是你自己抛下我父亲还有你自己的女儿出走,跟我…跟我和我娘亲可没有关系。” “我的……女儿?” 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阮枝面前,确切的告诉她,她就是有一个女儿。 云秋月点了点头,不知阮枝为何这样问,不确定道:“你……不记得云楚了吗?” 一语重若千钧。 砰的一声,砸在房间内所有人的心头。 阮枝睁大双眸,她觉得自己仍旧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她的脑中仍旧一片空白。 可身体的反应却快于她的大脑。 铺天盖地的痛苦与酸涩席卷而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心底开始不由自主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泪水不自觉模糊了双眼,叫她瞧不清眼前的景象。 云楚。 这个在她眼里,一直都很陌生的名字好像忽然熟悉了起来。 日光之下,少女温软的笑仿佛犹在眼前,她挽着她的手,明亮又清澈的眼睛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然后轻轻告诉她:“我娘说,丛木成楚,要我永远青春烂漫,又要我清晰坚定,穿云而上。” 正如十几年前,巨大的梧桐树下,幼小的女孩伏在她的膝头,用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她的手,嗓音稚嫩,:“阿娘阿娘,为什么我叫云楚呀。” 一个女人在幼女小小的掌心一笔一划写下楚字,然后语调和缓的告诉她: “因为娘亲希望囡囡像成林的参天之树,坚韧笔直,穿云而上呀我的楚楚。” 此去经年,被岁月层层阻隔,这道声音仍旧穿过无数云卷云舒的荒唐日子,抵达她的耳畔。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如浏览器禁止访问,请换其他浏览器试试;如有异常请邮件反馈。 那层看不清的迷雾,在十几年后的这一天,第一次被强行拨开。 她低下头去,看向伏在自己膝上幼童稚嫩可爱的脸。 这同时也是她第一次,看清女儿的脸。 她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垂在腰际,头顶有两缕呆毛,扎两个小辫子,奶白的小脸,一双圆圆的眼睛,红润的小嘴,是个漂亮又精致的小奶娃娃。 她很黏人,会窝在她的怀里用肉嘟嘟的小脸蹭她,然后眼泪汪汪的说:“楚楚要阿娘亲亲才不生气喔。” 可是以往种种,皆随十几年岁月奔流而彻底湮灭。 曾经黏人又爱撒娇的小孩已经亭亭玉立,她再不会用自己柔软的双手像拥抱全世界一样去拥住她,然后毫无保留的爱她,爱她这个残忍狠绝的娘亲。 这些年里,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在一间富贵屋,毫无用处的去念叨她的女儿,一日复一日的自我欺骗,收养一个与云楚毫不相关的女孩,把原本要给云楚的爱尽数砸在明珠身上。 她给她取名叫明珠,意为掌上明珠。 她让她穿最好的衣裳,带最华丽的首饰,给她无上尊荣,叫她骄纵,叫她高高在上,在烂漫青春里可以从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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