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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那山,那水,那佛(6/10)

我没有骗人,至少在我心中,我是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佛门中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间夹带两句辱骂。紧接着便是皮鞭入体,棍影纷纷,师兄和我在地上不停翻滚,痛苦难当。血迹点点蔓延,化作涓涓丝线,随着诸多凶器抽打在**之上四处纷飞。

混乱之中,我艰难转身,隐约看到一位跋扈军兵的脸,不正是当年那位以罗汉棍袭击我未遂,最终晕血倒地的师兄我头脑昏沉,两眼疲惫,艰难之中,我心中闪过三个字:有进步。

当日,我差一点被两个军兵打死,至于另一位年长于我的师兄,则是真的死了。我在军营后方的菜地中挖了个坑,将他埋葬。兴许,我的运气比起师兄来要好上一点点,兴许佛在眷顾我,在考虑要将谁召入轮回的时候,佛睁了右眼。

当夜,我强忍着全身疼痛,满怀虔诚的念了一遍金刚经。

可是,当时间穿透黑暗,抵达次日黎明的时候,我却口呼佛号,失声痛哭。

这日,当栅门拉响,营门洞开,清晨的空气沾染露水驱散迷雾。于武场当中,我看到一袭身影手拄竹杖,不胜寒风,单薄衣袖在旷野中迎风舞动。师伯面挂两行泪珠,手握一剖焦土,一步一颤向前走来。

我们虔诚的站定,口呼阿弥陀佛,再虔诚的拜伏。此时此刻,我们像拜佛一样虔诚。

原来,佛已双眼紧闭,我只是运气好一点点。昨日死去的师兄在土坑内长眠,我心中的佛祖,正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师伯毕竟年迈,且行动迟缓,脚步蹒跚。我们一番恳求,凑得金银无数,打点下来,最终由我侍奉其右。

我说师伯,少林寺没有了,佛像被大火焚烧,庙宇被官兵肆虐,我们何去何从。

师伯沉默良久,在我的叹息声中,他两颊褶皱的皮肤忽如春花舒展、烟云消散。

师伯伸出右手,我看到他枯萎的拳头像少林寺暗井下干瘪的岩石,气息缭绕,透露着岁月和时光。远处风起,一阵血腥弥漫,我内心紧张惶恐,不知此番呼吸间是在汲取谁的血肉。我紧闭起双眼,口呼阿弥陀佛,心颂般若真经。

耳畔传来师伯言语,师伯说了尘你看,少林寺在这里。

我头脑轰然作响,闻听此语浑身不禁一震,我心道:完了,师伯疯了。

师伯佛风道骨,慧光普照,我见着他摊出手来,一缕尘烟,半抔焦土,就那么洒落于眼下三尺之地。

我说师伯,这是少林寺脚下的土地,大火烧了三天,已被烧得不能再干了。

师伯说,了尘,你错了,这就是少林寺。大火烧掉的是庙宇,众人推倒的是佛像,少林寺在这里,佛住在这里。

我说师伯,不是的,少林寺真的被烧了,我们被佛抛弃了。师伯啊,我们千般罪过,皆因你手中的佛啊。

我再未迎来师伯的只言片语,老人盘膝而坐,面色悲苦,窗口灌进来凄冷的风,师伯像一株苍老的枯松。我望着满地碎土默默发呆,或许,它们便是曾经少林寺的荒芜一角,在佛光笼罩下千锤万凿,它掩盖了我的师兄,埋葬了我的师傅。只是,在功德圆满的前夜里它们被佛祖抛弃,像我的师伯一样,像偌大的少林寺那样。

我失去了侍奉师伯的机会。师伯说,了尘犯了魔障,蒙了痴心,罪过。

这一年冬天来的特别迅速,我们被关押了近两个月的时间,随后被牵引上路,沿着黄河一路向北。

我带着师伯看望了埋葬在后方菜地里的扫地师兄,师兄的坟头长满野草,四野是野姑子悲惨的鸣叫。我未行佛理,恭敬地磕几个头,我说,师兄保重,勿念。

师伯在师兄的坟前念了一遍金刚经,回去之后便一病不起。直至有一晚,那位扫地师兄出现在我梦中,师兄拈花微笑,脚踏莲花,他说师弟,师兄混的挺好,来接你了。我翻身而起,满头大汗。

第二日,东牢传来消息,师伯圆寂了。就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幕隔绝光明,冷风吹走希望,老人正襟危坐,面带安详,庄严地死去。

师伯的死去对于我们仿佛大厦将倾,那样一个时代永远终结了,在时光的叹息里离别,在我们的歌哭中落幕。我们在后山的菜地里用手掘出一个墓坑,用几件僧袍和一捧新泥将师伯埋葬,此地山青野阔,罕至人烟,不知师伯有无兴趣参一把野狐禅。

师傅说,人有三尸:大悲喜,大忧患,大恐惧。

对于轮回,我饱含敬畏。她像一把熊熊业火,焚烧的天穹碎裂,弱水干枯,我看到明虚师兄睿智的眼神,至善师傅无畏的目光,还有老刀苦涩的笑容。那些一个个离我远去追随时光的故人,他们粗犷的生命在蜿蜒开枝,模糊的背影似镜花水月,最终,以至定师伯的死亡作为终结。

我想,我那颗似梦似幻的佛心,已然醒悟了。

此时,整个中原已经民不聊生。关东一场大旱,饥荒四溢,瘟疫蔓延。皇帝的儿子们都想做皇帝,到头来却便宜了外戚。

我们在北上的途中爆发了一场叛乱,官兵残酷的手段激起了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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