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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一章 丧事(上)(2/3)

极典型的世家女,注意不是士家女,陈家的妇德教养得太好,女子的个性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端的是一样的派头。而三房崔氏是清河崔家的庶出女,嫁进陆家近十年,自个儿的位置一向摆得极好,从无逾矩也不争嘴,可该有的她都有。

崔氏是有小聪明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十年,从没惹过真定的厌。

陆缤看不到的地方,有崔氏帮他看到。陆缤想不到的地方,有崔氏帮他想到。天大的惊喜一夜之间砸了下来,崔氏若不撺掇陆缤来争。长亭便不姓陆。

果不其然。

长亭浅啄螓首,啜了口热茶,偏眉看向崔氏,朝她侧眸颔首,十足恭谨。

“小叔母说得是,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人走了,我们活着的人更要好好地活下去——这便是当时当日阿娇心中所想。活着回平成。总还有血亲叔伯帮衬着。”

崔氏眼眸当即一亮,侧过身形偏向长亭靠了靠。

长亭将茶盏轻搁,仰眸看向真定大长公主。“大母,明儿的帖子怕会跟飞雪似的,内里叔母与小叔母都可帮衬着,若再不济。阿娇去招待姐妹也无妨。只是外院总不好一直叫白总管去应客吧?多少人都等着看我陆家的笑话。咱们家兴旺了几百年,没道理在这份儿被人打脸。”

崔氏当即大喜!

不过是来等一个决断罢了!

她是不好开口的!

全部人都在悲伤,她若贸然开口,便是众矢之的!

怎么着,三房这就耐不住了啊!

看着前头的两个哥哥都过了身,三房就开始趾高气扬了啊?您可别忘了,您身上流的是谁的血!是那卑贱的婢子的血!丫头养的,骂的是谁。骂的就是你们这家人!

崔氏都可以想象到旁人在背后讥讽嘲笑他们时说的话了!

阿弥陀佛!

她从未想过陆长亭会率先出口帮她!

长亭话音一出,崔氏看了过来。陆缤看了过来,陈氏也看了过来。

只有真定大长公主目不斜视,平视前方。

真定大长公主一直挺直脊背坐在堂上,神色莫测,人老了嘴角便向下瘪,看着很没有精神,她的眼神浑浊却在尽力硬撑。陈氏可以哭,她不能哭。陆绰死的时候,她不能哭,陆纷死的时候,她更不能哭。

她一辈子的眼泪都在陆玉年死的那天,流完了。

“没有人可以打平成陆家的脸面。”

隔了许久,真定大长公主终于也看向长亭,开了口,“老三明日起得早一些吧,来来往往都是你的叔伯辈,态度要有,底线也要有。”

崔氏当即怔愣在原处,眼睛里蓄着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擦,一阖眸便重重地砸了下去,崔氏慌忙拭掉眼泪,狂喜随之来袭!

陆缤尚未反应过来,崔氏便已站起身来,朝着上头深福了一福。

“三爷必当不辜负大长公主的期望!没有人能打咱们家的脸!也没有人能说咱们家的嘴!”

真定大长公主手一拂,“去吧,先回去歇吧。”

崔氏带着陆缤再福了一福,手抬到了下颌处躬身严实地做了一个大揖后,前后脚离了荣熹院,长亭送到游廊口,崔氏一直走在前头与陆缤小声耳语说着话,长亭便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还没到能够得意忘形的地步呀。

内厢里,陈氏还在。

长亭将走近正堂,模糊听见里面有女人在哭,是陈氏的声音。

“母亲…您未免太冷静了些…”

断断续续的,长亭听不太清,可这是她头一次听见陈氏语气里出现怨怼的意思。

“大哥走了,阿纷便上去…阿纷走了…您便叫陆缤上去…讣告这才过来几天呀!这才到您手里不过半天,您便开始着手打理起阿纷的丧事了…母亲,您是母亲呀…并不是这个不行了,那个便不上的呀!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呀!”

长亭脚下一顿,靠在白墙沿壁上。

“所以呢?”

真定大长公主声音无限疲惫,“让我这个做母亲的给阿纷披麻戴孝吗?让我这个做母亲的给那个不肖子守孝吗!阿陈,你明明知道,我给过阿纷机会的!”

长亭看着白灯笼左右晃荡,她好想尖叫。

她如今终究理清了这样的情绪。

陆纷的死,对她不是解脱,而是旧事重提。

让她想起陆绰的惨死,悲剧的重现,透着陈腐与酸涩气息的过往突然历历在目。

陈氏在嚎啕大哭。

真定大长公主却沉默无言。

长亭看着白灯笼左右晃荡,她好想尖叫。

她如今终究理清了这样的情绪。

陆纷的死,对她不是解脱,而是旧事重提。

让她想起陆绰的惨死,悲剧的重现,透着陈腐与酸涩气息的过往突然历历在目。

陈氏在嚎啕大哭。

真定大长公主却沉默无言。

长亭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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