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月色下谢玄英的抉择（1/3）
回到盐城天色已黑。
谢玄英包下一座客栈住下, 派为首的护卫去县衙一趟，己陪在晏鸿身边，与他商议：“老师, 既遇了, 不能不查。”
晏鸿问：“你怎么想？”
“怕是渔村与倭寇早有勾结，咱们恰好碰上了。”谢玄英说出己的判断, “今天只有二十来个人, 我担心不止这些。”
晏鸿抚须沉吟许久，含蓄问：“你有把握吗？”
谢玄英沉默。
他此次来江南，带了十个人。柏木是他的贴身小厮，机灵懂事, 但没经过事，管事是母亲的陪房，忠心毋庸置疑, 人也能干, 可经手的都是经济杂务，可以吩咐他做事，却不能商讨对策。
剩下的八个护卫，却是靖海侯的人。
他们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 以他安危为，绝不肯冒险。
就在这时，护卫首领回来了, 轻手轻脚进来，回禀：“一到县衙，王县令就接了属下等人，听说原委，十分愤慨, 但不赞成派人查探。”
谢玄英问：“为何？”
“说是此少有倭寇进犯，此次必是巧合，已为我等剿灭，不必多此一举。”护卫首领道，“逃走的两人不成气候，若是大张旗鼓剿匪，反倒容易惹来麻烦。”
“麻烦？”
护卫首领声叹口气，正色道：“属下听了一下，淮安沿海的匪盗不少，最有名的是一个叫陈独眼的贼人，手下有数条大船。倘若官府声称剿匪，知道的清楚我们在找倭寇，不知道的……尤其那陈独眼心胸狭窄，伤了脸面，必是要找回场子。”
谢玄英差点气笑。
“按照你的说法，我要顾忌一个贼寇的脸面，放过公劫持我的匪徒？”他勃大怒，“此事传出去，莫说是我，靖海侯府的脸都丢光了。”
护卫闭嘴，片刻后，却一针血：“王县令态度坚决，可派人护送公子与子真生去淮安府城，但若剿匪，怕是一人也不会出。”
谢玄英深深吸了口气。
可出乎预料的，他没有对护卫发怒，挥挥手：“我有主张，你下去吧。”
“是。”
护卫干脆利落告退，直接去了边的厢房。
程丹若在这里治疗伤员。
护卫才进屋，伤屁股的伙就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李哥，这程大夫可真了不得，她把阿诚的肠子塞回去了，人还没死。”
“确有两手。”护卫首领姓李，叫李伯武，亲爹就是老侯爷的亲卫。他十六岁习武小成，被谢侯爷相中带在身边，连婚事都是谢侯爷选的人，可以说是靖海侯的心腹。
因办事稳老成，这次谢玄英来江南，谢侯爷让他护送儿子。
李伯武有心把差事办漂亮，谁知命犯太岁，回程路上出了这么一档事儿。他只希望少爷别太莽撞，非要把那群倭寇剿灭，平平安安回京城就好。现下看来，县令不求有功但求过，不会蹚浑水，与他不谋而合。
他心下盘算着，抬头又看一眼灯下。
两张八仙桌拼起来，凑成一个长条桌。年纪最小的阿诚就躺在那里，流出来的肠子已经塞回腹腔，伤口也缝好了。
他想想，上前问：“程大夫，阿诚的伤……”
“严。”程丹若眉关紧锁。虽切除了部分损坏的小肠，也勉强缝合了伤口，但既没有菌环境，也没有药，染几乎是必的。
唯一能庆幸的，大概是器械尽量高温灭菌了，伤口也没沾污秽，运气好的说不定能扛过来。
她能做的在不多：“几日内不好大动，得静养，也不能吃饭喝水。”
李伯武点点头，再看其他人，都新上药包扎过。桌角还有两个药碗，亦已喝得精光，只剩下一层浅浅的药渣子。
遂正色道：“还没谢过大夫救我兄弟。”
程丹若言简意赅：“不必。”
“公子来了。”门口的伤屁股护卫说。
谢玄英已经走了进来，问众人：“可都好？”
李伯武拱拱手：“多亏了程大夫，都处理好了。”
谢玄英朝程丹若点点头，而后道：“今日事，多亏诸位，若各位相助，我与老师怕是凶险了。”
他语气如常，仍保留着上位者的矜持，则面容严肃，绝非轻慢态。
众护卫赶忙道：“不敢当，都是属下分内事。”
谢玄英微微笑了笑，好若烛光一闪。哪怕李伯武心里认为这位公子行事想当了些，也难免晃神。
“前我曾言明，杀一贼，赏百两。”他环顾众人，“请诸位放心，我不是言而信人，柏木。”
小厮捧出一叠银票：“少爷。”
“这里一共十七张银票，面额正好百两。”谢玄英拿走两张，剩下的全部交给李伯武，让他代为封赏。
李伯武知道，当面点名数额，是谢玄英警告他不要贪墨，全部交给他分发，则是树立他的权威，立即应道：“属下遵命。”
谢玄英颔首，却将剩下的两张银票递给了程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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