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第十三章
“哦？你就这么跑着来的？”他的目光在立在自己马前的小兵身上打了个转后，厉声喝问道，“你的马呢？”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据他自己说是奉命前来禀报战况的小兵有逃兵的嫌疑。首先其身上的衣服还有多处沾染灰尘的痕迹，如果是前线作战的士兵还说的过去，可作为呆在将领身边相对安全的传令亲兵，就说不过去了；再说他派出去的前锋都是骑兵，一个骑兵、一个来禀报战况的骑兵，怎么会连自己的坐骑都丢了？
“禀大人……”站在马前的小兵小声的回答道，“前锋的弟兄们伤亡惨重，马匹不是被‘匪徒’的火器炸死、炸伤了，就是受惊跑了，实在找不着能用的马匹了……”
“什么！”黄指挥闻言双猛的一睁，不怒而威。习武之人，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曾经杀过不少人的武林高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势，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无言的压力。站在马前的小兵被他的眼神中所惊，赶紧低下头去，不敢与之正视。
两千骑兵，居然连能用的匹马都找不着了？这令他感到不可思议，难道……想到这里，他问道：“前锋的伤亡有多少？”
“这个……剩下的兄弟大概只有两百人了。”
“两百人？”黄指挥使惊道，“才这么一会的工夫，两千人就只剩两百了？”
虽然他语气中充满了不相信的味道，站在他马前的小兵依然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妈的，张远山和郭福来这两个混蛋是干什么吃的！”黄指挥使一边怒骂道，一边用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坐下的战马，朝街道拐角而去。
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的小兵，只来得及在他后面喊道：“大人……那边危险……小心‘匪徒’的火器厉害……”
“火器厉害？从城门溃逃回来的守军不也是这么说的？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家伙！红夷大炮又不是朝着他们开炮的，就算匪徒还有些其它的火器，可再厉害的火器，也不至于比红夷大炮还厉害吧？”刚想到这里，坐下的战马已经冲到了路口。他往左边一拉缰绳，马儿很听话的转弯了。
一个简简单单的转弯动作还没有完全完成，远处街道上映入眼帘的景象就将他刚才的怒火给惊散了。
远处，靠近城门的街道出处，密集遍布着横七竖八的士兵和马匹的尸体。只这么惊鸿一瞄，他就初步估计那段路面上人和马的尸体至少有七、八百具之多。当然，那并不是全都是尸体，一些重伤而站不起来的人和马也算在内了。因为就十七世纪的医疗条件来说，这些人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或者几个月内，因为救治不及时、失血过多、并发症、伤口感染等一系列原因而死亡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即使现在是细菌活动最少的冬季，也是一样。
遍地的尸体中，几匹身受重伤倒地不起的马儿，躺在地上努力的昂起头来，似乎想重新站起来。只是，它们每次的努力都是徒劳。只有高昂的头颅和凭空抽搐、踢腾的马蹄外，只有偶尔发出几声悲残的嘶鸣声，说明它还活着。
是什么样的火器，有这么大的威力？
红夷大炮无疑是首选，在这个人员集中的地段，只需要七、八门红夷大炮来个齐射，估计就能达到这个效果。考虑到红夷大炮装填的速度慢，第二次齐射时人员应该有充分的时间找地方躲避，效果应该大大削弱，所以绝大部分的杀伤应该是在第一轮齐射中。
只是像红夷大炮这么大的家伙，是很难带着到处跑的。尤其对方才几百人，怎么也不可能带着了多门红夷大炮。仅凭城头上守军的遗弃的两门红夷大炮，恐怕很难做到。而且，城头上那两门红夷大炮，不是一直在盯着后继部队打吗，哪有工夫抽空打他们？
爆炸性的火器，从守城用的老式的雷石（将石头中间掏空装火药，点燃引信后从城墙上扔下炸伤敌人），到神机营先进的地火雷（埋在地下，用盘香或火石等发火机构引爆的铁壳地雷），如果集中起来大量使用，倒是有此可能。只是那里离城门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那些笨重的石雷或铁雷，怎么投掷过来？至于事先在街道上埋好大量的地火雷，那更不可能了——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他们夺取城门之前，谁能在守城官兵和东厂、锦衣卫的众目睽睽下，在大路上挖那么多的坑并埋上地火雷啊？而在他们夺城门之后，虽然可以这么做，但是时间上应该也来不及啊？
虽然他没有想明白远处的前锋部队到底是遭到什么样的火器攻击，但是眼前的惨状让他提高了警惕。他果断的停了下来，并示意后面跟来的大部队停止前进，留在街道的拐角后面。
“这里离那边还有这么远，那些‘匪徒’的火器应该攻击不到这吧？”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使用的是什么火器，他只得自我安慰式的在心里估计了一下所谓的“安全距离”。
定了定神后，他派了一名骑兵去前面找张远山回来问话。现在，他极需要了解对手的情况。跟对方教过手的张远山，或多或少都应该了解到一些“敌情”。
“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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