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5/8）
呢？应该把一半留给妈妈才对！
&am;nbs;&am;nbs;然后，一直到刚才，他第二次吃到跟自己同名的杞根，很大的一块，却没有能跟他分享的人了。
&am;nbs;&am;nbs;杞根侧着耳朵倾听。
&am;nbs;&am;nbs;他看不见，皮肤因为层层伤疤感官也变得十分麻木，只有一双耳朵，在黑暗中似乎得到了特别的异变，无论多么细小的声音都能听见。而且，当他的上下牙轻轻触碰发出“嗒嗒”的声响时，回声的声波会在他脑海中构造出一副黑白色的清晰的图像，让他比双眼完好的人“看”得更加清楚。
&am;nbs;&am;nbs;他正在上升，不断地上升，上到了很高的地方。
&am;nbs;&am;nbs;风很凉也很大，掠过伤口，带来钝钝的疼痛，但柔软的布料缓解了这种疼痛。
&am;nbs;&am;nbs;耳畔能够听到很多声音：吵架的声音、搏斗的声音、金属敲击的声音、有人吐痰的声音、菜蔬倒进热油时“嗤啦”的声音、水流的声音、布帛在风中抖动的声音……
&am;nbs;&am;nbs;诸多鲜活的声音显得那样热闹，热闹得让他感到不安。但抱着他的那双手臂却始终稳定，这个怀抱就像记忆中母亲的怀抱那样温暖，却更加坚实有力。
&am;nbs;&am;nbs;杞根没有思考类似于“他想做什么？”“他要带我去哪儿？”这类的问题，因为思考这些也是没有意义的，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承受。
&am;nbs;&am;nbs;——只要不死就行。
&am;nbs;&am;nbs;他想着，然后偷偷用两根完好的手指勾住抱着他的那人的衣领，贪恋着这一刻的感受。
&am;nbs;&am;nbs;那人停下来了。
&am;nbs;&am;nbs;杞根的头忍不住动了动。
&am;nbs;&am;nbs;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鼻子能够闻到花草的清香，不需要用眼睛看，他也知道这一定是个很美很好的地方。
&am;nbs;&am;nbs;“咦？你抱回来了个什么东西？”有人大呼小叫地喊道。
&am;nbs;&am;nbs;“哇——好可怕！”
&am;nbs;&am;nbs;“哇——好可怜！”
&am;nbs;&am;nbs;有两个女人几乎同一时间叫道。
&am;nbs;&am;nbs;“都出去。”
&am;nbs;&am;nbs;抱着他的人很有威信，淡淡的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离开了。然后他被继续抱着，向上，走过了一段楼梯，左转，右转，再右转，他被放到一张温暖的床上。
&am;nbs;&am;nbs;杞根的手指不自觉地屈伸两下，抓住了床单。
&am;nbs;&am;nbs;一只微凉的手抚过他的额头、眼眶、咽喉、胸膛、腹部、小腿，摸了摸他曾被打断的手指，动作十分地轻柔，像是怕触痛他的伤口。
&am;nbs;&am;nbs;这样的温柔，让人像吸了毒一样的迷醉其中。
&am;nbs;&am;nbs;当那只手再次回到额头的时候，杞根忍不住侧着头，轻轻蹭了蹭。
&am;nbs;&am;nbs;——就像受尽伤害的流浪小狗，依然还留恋着人类的温暖。
&am;nbs;&am;nbs;然后他被自己的“肆意妄为”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等待着接下来的惩罚。
&am;nbs;&am;nbs;然而那只手只是稍稍用了点力，在他头顶揉了揉。
&am;nbs;&am;nbs;不知道为什么，杞根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am;nbs;&am;nbs;那只手再次从他身上抚过，漫漫暖意像融化的阳光一样渗透进他的身体，他努力保持着清醒，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睡了过去。
&am;nbs;&am;nbs;…………
&am;nbs;&am;nbs;杞根再次醒来的时候，赶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他愣了好久，才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
&am;nbs;&am;nbs;周身上下那始终如影随形的疼痛消失了，伤口……伤口似乎也愈合了。尽管指尖还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伤疤，但摸上去甚至有种光滑的感觉。
&am;nbs;&am;nbs;有人给他洗了澡，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道。他还穿着一件新衣服，布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柔软和密实，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生怕一不小心把衣服扯坏了。
&am;nbs;&am;nbs;他摸了摸脸，一条绷带绑在眼睛的位置，遮住了那些狰狞恐怖的伤疤。
&am;nb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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