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德国鸢尾（1/3）
&am;nbs;&am;nbs;德国前几年就通过了安乐死的立法。
&am;nbs;&am;nbs;虽然是不治之症, 但却是慢刀子割肉，慢慢消磨，教人一步步失去知觉, 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am;nbs;&am;nbs;最终身体动弹不得，只剩灵魂清醒。甚至就是求死, 拼劲灵魂叫嚣也无人知晓。
&am;nbs;&am;nbs;所以一部分病人会在晚期临近失去知觉之时，选择安乐死。
&am;nbs;&am;nbs;但这个过程如果控制得好, 至少还能拖好几年。
&am;nbs;&am;nbs;这只是个很平常的日子, 柏林飘着近乎看不见的雨丝, 遇在雨伞上甚至没有丝毫触感, 只是微微润湿的空气寒意逼人。
&am;nbs;&am;nbs;柏林从八月底开始就转寒，如今确实已经是有几分冬日的肃杀意味。
&am;nbs;&am;nbs;沈殊穿着纯黑的小礼服，外搭过膝黑色风衣，长发用黑色纱缎盘成丸子头固定在头上, 黑色翻羊皮短靴的鞋跟很低。
&am;nbs;&am;nbs;整个教堂济济尽是人, 却一丝声响都没有。
&am;nbs;&am;nbs;沈殊神情恍惚, 圣父祷告的声音飘渺遥远好似从另一个纬度的空间传来, 他手中触碰着那口漆黑光亮雕花精美的棺材被白色德国鸢尾所簇拥，夹着几支很深的蓝紫色德国鸢尾, 上面的十字是镶嵌进去的乳白色大理石。
&am;nbs;&am;nbs;恍然隔世，恍然昨日。
&am;nbs;&am;nbs;明明他还说着要周游世界的话，明明他还笑着送她花，明明他还眉眼生动。
&am;nbs;&am;nbs;乍然之间，就没了生息。
&am;nbs;&am;nbs;所有史诗级别的辉煌璀璨, 一瞬成了史诗。
&am;nbs;&am;nbs;心口如同锉刀相磨，钝钝地痛。
&am;nbs;&am;nbs;眼眶酸涩许久，泪水终究夺眶而出。纵然早已没有旖旎的心思，克里斯依然不可置疑是她此生此世难得的知己。大抵灵魂有相似之处，于她而言，克里斯的心思分毫毕现，昭然若揭。
&am;nbs;&am;nbs;不过是她一直下意识不敢直视而已。
&am;nbs;&am;nbs;纵然不是绝症，但于克里斯和钢琴盘根错节生长交绕在一起的人生而言，不能弹钢琴就已经是绝症。
&am;nbs;&am;nbs;他对音乐一片超乎旁人的赤诚，也就更加决绝。何况他那般傲气的人，怎么可能愿意那般卑弱地活着。与其茕茕而生，不如从容赴死。
&am;nbs;&am;nbs;沈殊咬着牙关，肩膀都有些发抖。
&am;nbs;&am;nbs;能够走进的教堂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古典乐坛的面孔。
&am;nbs;&am;nbs;几乎所有人的眼眶都是红着的。
&am;nbs;&am;nbs;他是传奇本身。
&am;nbs;&am;nbs;一般而言，葬礼上是由牧师或者神父来致悼词，也有由死者的亲人或者朋友或者比较有名望的人来致辞的例子，比如美国前总统里根先生的葬礼上，就是大小布什致辞。
&am;nbs;&am;nbs;致辞的是卢卡斯·第奇。卢卡斯在古典乐坛的地位与克里斯相当，两人关系也是很好，由他致辞也算是恰当。
&am;nbs;&am;nbs;“他拥有格外赤诚炙热的灵魂，所以他为我们带来的声音拥有不容置疑的力量……”
&am;nbs;&am;nbs;语言这种东西一旦掌握就是刻入骨髓融入血脉的，搁置再多年都依然熟悉。
&am;nbs;&am;nbs;沈殊前一天来的时候，办理酒店入住手续的时候舌头还有点打结找不到位置，而现在卢卡斯每一个词汇每一处语法都清晰无比。
&am;nbs;&am;nbs;“……他无法永生，但他的音乐不朽，让我们一起用乐声欢送这位伟大的朋友，让他壮丽盛大的灵魂在处处弦音的天国继续明亮。”
&am;nbs;&am;nbs;追思曲是莫扎特626号作品，演奏者是柏爱。
&am;nbs;&am;nbs;西方的葬礼没有华国哭丧的习惯，氛围保持绝对的肃穆，即便沈殊和几个人已经哭到有点喘不过气，却仍然没有出一丝声响。
&am;nbs;&am;nbs;演奏完毕，棺材连着德国鸢尾一并被抬上灵车，搬动搬动过程中纷纷扬扬一路落下德国鸢尾。
&am;nbs;&am;nbs;走出教堂才发现，教堂外已经汇集了不少人。
&am;nbs;&am;nbs;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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