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吹笛
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顾青衣带着药箱来到百戏台，坐在戏台上吹竹笛。
他的举动引来不少人侧目，笛声悠扬，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听了一会儿，都按捺不住想来这里听曲，没多久就挤满了小院。
梅落尘看着其中几个殷勤的女子，额头落下一滴汗，师父这是在干嘛……给人下毒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真是世风日下。
“小姑娘，小姑娘，唉——树老根多、人老话多，是不是老朽说的太多，让你心烦了？”
梅落尘猛然回神：“不是的，我看到外面有好多人，想他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小姑娘真是单纯，还不懂得太多男女之事，老头笑着问：“我猜你师父应该已经到了加冠之礼的年纪吧？”
梅落尘掰着指头算：“师父快到而立之年了。”
“那他是不是还没娶妻？”
“没有。”
“这就对了，外面那些人其实是在相看你师父……”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他，声音清朗：“老人家，打扰一下，我要带我的徒弟离开了。”
梅落尘回头一看，师父不知什么时候走下戏台来到她身后，他一只手提着药箱，另一只手拿着竹笛，看来是要回去。
梅落尘连忙站起来，“老爷爷，我明天再来陪你聊天，你回去以后注意休息。”
“没事，明天我带孙媳妇做的黄米糕来，她的手艺特别好，做的糕特别香。”老头笑呵呵说。
“那我一定要尝一尝。”梅落尘站起来冲他笑了一下，赶紧跟上往外走的师兄，半夏就在前面等她。
顾青衣望她一眼，俯身把案台上的碗往前推了推：“老人家别忘记喝药，早晚各一碗，药一入肚，身上的伤就不疼了。”
“我记得，我记得。”
看着老者把满满一碗水喝完之后，顾青衣才离开。
……
……
回医馆的路上，梅落尘一言不发。
憋了许久，一迈进医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师父，那毒里其实有治疗他们伤口的药，对吗？”
“你猜的没错，但那只是治标不治本，不能彻底治愈他们。”顾青衣淡淡回答道。
“那大概……我想知道大概多久，他们会毒发？”梅落尘试探地问。
听到她的问题，顾青衣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语气也与刚才判若两人：“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
师父怎么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梅落尘感觉到哪里好像不对劲，“我想知道，师父你就告诉我吧。”
“大概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们就会断断续续离开人世。”顾青衣虽然在对她说话，眼睛却一直看向半夏。
“原来这么短。”梅落尘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惆怅，“我去柜台上整理药材了。”
“去吧。”
她离开之后，顾青衣严肃地审视起来：“半夏，你觉得她会走你四师叔的老路吗？”
“应该不会，师妹心地善良，不像是会给人下毒的人。”想到那位擅长用毒的女师叔，半夏知道师父在担心什么。
“希望我没看走眼。”顾青衣喃喃道。
————————
得知毒发的大致时间，梅落尘学会了看着年历数日子，原来师父也无法改变那些病人死去的结果，只能延迟到来。
每次到了戏台，那里都焕然一新，师父每天去台上吹笛子，引来不少女子在院子里干活，也有人陪老人家说话了，她的存在逐渐变得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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