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摩擦
“半夏，你去负责捣药。”
顾青衣的声音隔空传来。
半夏听到旁边捣药的动静叹了口气，接过梅落尘捣错的草药继续处理，梅落尘偷偷看他的手法，明知道他看不见，却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一直盯着师兄的手，大气不敢出一声，担心打扰到他，久而久之脸憋得通红，半夏渐渐停下来问：“你怎么了？”
“给我点事做吧。”梅落尘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让人很难拒绝。
半夏一言不发。
顾青衣瞥他一眼，放下毛笔看着外面的天色：“到午时了，隔壁酒肆家女儿快来送饭了，你们去吃饭吧。”
半夏低下头继续捣药，“我不吃。”
“我也不饿。”
半夏一愣，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你为什么不饿？”
“我……我最近肠胃不通畅，吃不下。”梅落尘红着脸撒谎，其实她想跟师兄再学一会儿捣药的手法。
半夏定了一瞬，伸出手摸到她的手臂，沉声分析道：“你的手腕很细，脉象也弱，不像是会积食的人。”
梅落尘小口微张，显然愣住了，顾青衣叹了口气，这孩子真笨，哪能在大夫面前装病？这下被人拆穿了吧。
医馆中洋溢着尴尬的气氛，梅落尘低下头一言不发，一个大汉从外面踉踉跄跄走进来，求助地扑到柜台上：
“大夫，我摔伤了，你快帮我看看腿，我要贴两副跌打损伤的膏药。”
“先坐到凳子上，坐好。”顾青衣走出柜台。
梅落尘灵敏地竖起耳朵，像见到壮硕猎物的猎人，贼兮兮跑到师父身后观察病人，露出半个脑袋。
大汉坐在椅子上，顾青衣半蹲在他面前扶起他的腿，观察淤青位置，用手指敲一敲这里、按一按那里，询问道：
“这里疼不疼？这里呢？也不疼，那么这个地方……疼？你扭到筋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种伤不能怠慢，你成家了吗？以后想不留毛病，你要在床上安静躺两个月养伤，要有人伺候你。”
大汉脸一白，“大夫，我还没讨上婆娘，你这里有没有能治筋骨的药让我能快点好起来？”
“有，半夏去开药方。”顾青衣接过病人手中的三文钱，又转身对梅落尘说：“落尘，去找人扶他回去，就找对面的伙计。”
“嗯。”
两人在大堂各自忙碌，梅落尘跑到对面找人。
等到送病人离开之后，半夏和顾青衣说：“师父，我留在店铺写药方，你带师妹去吃饭，让她多吃点儿。”
明明这么忙，还惦记着她吃饭，梅落尘有些生气，他就这么不想和她说话吗？她心中升起委屈。
顾青衣从柜台拿了银子，没有等酒肆家娘子，带梅落尘到隔壁酒肆吃饭，上菜时他开解梅落尘：“他的态度你别放在心上，半夏对你没有恶意。”
梅落尘有些茫然，反思是不是她昨天没有及时拿来白布，让师兄对她生气了，疑惑的话就在嘴边，她又咽下去。
以后一定不能再犯错，毕竟这里没有人会轻易原谅她，梅落尘暗暗思忖。
虽然师父一直在安慰她，但是回到医馆后她依然没有多少干劲，一方面夏日临近，午后的炎热让人提不起劲，另一方面顾青衣在接到一封鸽子送来的信后离开了医馆，医馆中一时只剩下她与半夏两人，好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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