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粘杆侍卫(1/2)
那九挥手,叫来何昂替他看着。广禄面前,他是奴才,对亲王府里其他人,他能当多半个的主子。在何昂眼里,那九接素格,是给了天大面子。>
那九看了一眼依墨,他不说话,依墨却已经明白,懂事的墩身,眼帘低垂道,“奴才就跟这儿伺候,不会乱跑。”>
那九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扭身缓步上了左手长廊,几步台阶后,长廊沿一道缓坡过墙通往值房。>
那九走的缓慢,廊下一溜儿半垂的风搭渐渐隐去他半个身形。>
风搭的细竹篾子是内用的,也不知道怎么削切的,不细瞧,瞧不出纹理,当真的细如发丝,像是发过的燕窝丝儿。又用同样细的彩线缠出祥云纹,精致的让人叹服这手艺。>
桐油上过后的竹篾子如丝般滑,此刻轻轻泛着冰冷冷的微芒,他在廊下走,便是有雨雪,落在上面的风丝雨片也便被挡在帘外。>
过了随墙门,是抄手游廊抱起来的一大片庑房。府里当值的太监值房设在这里,方便传唤。而他是府里所有太监的爷。院子里早有一队人候着,一见了他,立刻有人来迎,接进东间里。>
他在帽椅上坐下,热汤就捧到了跟前,这是他的老例儿。润了手,从边上递过来胰子,打了一遍又一遍,将右手搓的发红。>
成安没见过他这样。>
虽说那爷是出了名的讲究人,向来干净利落,衣裳里的交领,每日都雪白如新,一丝儿褶皱都没有。跟他的人一样,做事也是极为干净利落。即便从前,还跟王爷前伺候时,半旧的衣裳也是熨烫妥帖。>
可再讲究,今儿也不对劲,右手再搓就该破皮儿了。>
见他终于扔了巾栉,起身自己脱衣。旁边小太监脸都吓白了,跟过去要替他换,被挡住。成安丢个眼色,屋里立时退了个干干净净。>
“爷,今儿个的呈本都上来了,您是这会儿看还是待会儿用了膳再看?”呈本是各处递上来的当日消息汇总。里面有日常的,也有那九和上面吩咐下去打探的。成安一面亲自伺候那九换衣,一面问。>
那九把换下来的衣裳扔到角落,吩咐声“脏,回头烧了。”>
他在成安面前,并不遮掩。>
虽然那九不认成安当儿子,但满府上下都知道,除了个名儿,那九就是成安的亲爹——成安的命是那九救下来的。>
救他那年,他家的村子被鞑靼人屠了。成安睡觉呢,被惊醒后光屁股跑到门外,见父母都躺在地上,院子里一地血,满村的火光照天,他站在院里哭声震天。那九一身血色的循声过来,蹲下拍拍他肩膀,最后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成安就点了头。到了十二岁上,他觉得自己能决定事儿了,非要认那九当干爹,那九拦着,死活不应。>
成安答是,静静站着,等他示下。>
他的爷不用劝,每回生气,不到半日自己必然好了。今儿个定是遇到棘手的事儿了,这会子爷需要安静。>
“挑几本要紧的拿来看。其余的先搁着。”那九闭目养神,一会儿道。>
成安应个“嗻”,却身退出去,从旁边托着盘进来。放下呈本,递上一个汝窑茶盏,“爷用茶。”>
菊花淡淡的苦味从氤氲的热气里飘来,那九伸手接过,闭着眼喝了一口,温热刚好,苦的也十分受用。>
成安乖巧的过来,伸手要替他捏肩,他拦住。看了一眼最上面的呈本,赭红册子。>
他令下的呈本分五种色。宫里的和外戚的是赭红色。其余石青、藤黄、玉白、靛蓝,各有各的归类。一般百姓的消息用的是黑本。也不一而足,若是极紧要的,便是大红,那便是通天大事,不分身份。>
“后面的事妥帖了?”那九捏捏太阳穴,问。>
“爷放心,这事儿早就在筹备的,如今都料理清净了。遵您的令,知情的有限,如今算上身边办事的,就奴才跟您知道,主子爷那边,要不要透点消息?”>
那九放下呈本,想了想,扔进一旁的火盆里,火炭烧的正旺,呈本腾起几股烟,簇的冒了红色火苗,不一会烧的干干净净了。“誉本不留。王爷那里也不用提。”>
这就是不存档了,是连王爷也不让知道的绝密秘辛。不过他跟了那九后,这样的事儿也有过几起,他并不觉得讶异。在他心中,那九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他只需听令去做。其余的,也没深想过,要是有朝一日王爷跟九爷意思相左,他会听谁的。不过这大概不是难题,到时他听自己的心。>
“我在亲王府怕是呆不了多久了。”>
那九端着茶盏,看着盏中漂浮的几多菊花,细细的花瓣,有玉色。他爱苦物,茶上也是,越浓酽越好。器物上不用翡翠和玉,只爱瓷。到底年轻,觉得压不住那玉的贵气,这是一,这二呢,原因只埋在他心里——他要做的大事没成功前,不能因物丧志。瓷器,火里来火里去的死过一回,样子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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