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回 对酒当歌假戏真唱 见景生情前赴后继(2/3)
来倒很是受用。因为他说得坦诚而且是在忠诚之上的坦诚这就更加难得!一月之内歼敌十万就是古之良将也不过如此吧。亮工你能趁着酒兴为朕舞剑一歌让你主子也高兴一下好吗?”
年羹尧毫不含糊地说:“这有何难?主子您瞧好吧!”
他说着就宽衣下场接过张五哥递来的剑就地打了个千向皇上施了一礼。又支起门户舞了起来。开始时他舞得很慢边舞边说:“皇上奴才在军中时作了一《忆秦娥》。今天就献出来为主子佐酒助兴!”接着他就似唱似吟地曼声咏诵出来:
羌笛咽万丈狼氛冲天阙!冲天阙受命驰骋三军奉节!
将军寒甲冷如铁耿耿此心昭日月。昭日月锋芒指处残虏破灭……
他边唱边舞声音越高手中的剑也越舞越快。刹时间只闻歌吟却不见人影。只见筵前道道寒光逼人心魄;如银团似雪球翻转滚动。突然他收势站定仍是那样心定气闲从容不迫脸上的酒意竟也全然不见了。儿百文武大员看得五神皆迷连喝彩都忘记了。
“好!”雍正大声喊道“真堪称文武双绝!”他想不趁此收场还待何时?就说:“自古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朕稍事休息还要办事见人。年亮工也乏了今天你就住在朕的旧邸雍和宫内明日一早陪朕到丰台去劳军!”
年羹尧酒醒了他恭敬地施礼说:“主子关爱奴才实在消受不起。再说奴才是带兵的自然还要回到军中才是。明儿个奴才定在丰台恭迎圣驾。”
雍正瞟了允祥一眼见他眨了眨眼便说:“那就依着你好了。不过明天一早你还要递牌子进来和朕一道去丰台这样岂不更风光一些吗?”
年羹尧还要逊谢但皇上的话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又见允祥已经率领着王公张廷玉和马齐等也带着大臣们纷纷离席而起。王公们站成了一排大臣们马蹄袖打得山响该跪的全都跪下了。显然送客已成了定局便只好低头称是。雍正拉起年羹尧的手轻松地说:“朕把你接进来自然还要送你出去。”允禩看着他们君臣二人做戏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无言地把手一挥顿时丹陛之乐大起。钟鼓撞击声中王公一揖百官三叩送他们二人走出了御花园。年羹尧粗大的手被皇上那软绵绵、冷冰冰的手捏得很不舒服。他试着抽了一下却没能抽*动。等走出园门雍正撒开手时他已是通身大汗了。
热热闹闹的大典结束了允禩立即赶回府里这里还有人在等着他哪!为九贝勒允禟专设的宴席就摆在后宅的花厅上。来的人也不多除了九爷允禟外鄂伦岱是老熟人此外还有一个八爷的亲信礼部侍郎阿尔松阿。这个人是鄂伦岱的本族堂兄论亲还在五服之内。此人相貌堂堂气字轩昂的只是一口大板牙有点破相。酒菜全都上齐了九爷却呆在那里心事沉重;既不多说也不多饮。他此番回京真是感慨万千哪!八哥这里从前曾是他常来常往的地方。府中的摆设园中的景致甚至一草一木他都十分熟悉。可今夜来到这里后他却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这也难怪当初八、九、十这三位皇子号称“王中三杰”领袖百官纵横六部。外加上还有一位大将军王统率着十万大军与这哥仨互为倚角。那时他们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气势。一呼一吸之间朝野震动人人侧引可曾几何时他们却纷纷落马成了那个“办差阿哥”的臣子也成了他砧上任意宰割的鱼肉!他真不明白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允禩其实早就在注意允禟了老九有什么心思还能瞒得了他吗?白天的一场戏既让人生气又叫人好笑;不过也真让人长见识增学问。他觉得再像从前那样光凭嘴上用劲光想坐收渔利是不行了。看看眼前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是心神怔忡哪一个不像斗败了的公鸡?他自己心里明白得很年羹尧不可怕甚至雍正也并不可怕。可怕的倒是这些兄弟们失去了斗志、失去了信心。单丝难成线想要举大事得先把这些弟兄们的劲儿鼓动起来。他亲自为老九斟上一杯酒说:“九弟你这是怎么了?活像个霜打了的茄子?是这次出京历练得深沉了还是你自己有了心事?”
老九长叹一声说:“八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今天又特意备了酒来给我接风。可是你知道吗今天你就是拿出琼浆玉液来老九我也难以下咽哪!”允禟把辫往后面一甩又说“八哥我在你面前从来是实话实说的。我想十弟他要是今天也能来这里喝酒该多好啊!他一定还是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气一定还要在你这里捋胳膊、卷袖子地大喊大叫、划拳闹酒。可是……他现在却是在吃黄风喝沙土!当年咱们有多少人哪现在八哥你再看只剩下了我们这几个孤魂野鬼在吃这没滋没味儿的枯酒……唉!我怎么能畅快又怎么能吃得下去啊!”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鄂伦岱本来已经端到嘴边了的酒又放下不喝了。
鄂伦岱心里清楚九爷这是在怪罪他。那年鄂伦岱千不该万不该在康熙皇上晏驾时倒戈帮助了四爷胤祯和十三爷允祥一起杀掉了丰台大营的成文运。原来想着让允禩和雍正打成个平手再让允禵回京后坐收渔人之利哪知却弄成了今天的这种局面。事到如今他后悔也来不及了便说:“九爷奴才知道你心里恨我、怨我我也不想为自己表白。谁叫我是个混虫辜负了爷们的信托误了爷们的好事呢……”
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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