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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一名工匠的一生(1/2)

“他怎么了?”

“他走了……”

季浩然疑惑地问:“我和四爷约好了今天来接他,他去哪儿了?”

村民叹了口气,“他去世了……”

季浩然顿时就愣住,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震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唉。住在四爷隔壁的杨大河,想着杨四爷一个人住,担心他有个头疼脑热的躺在家里动不了,别人也不知道,就跟四爷约定好,每天早晨,只要四爷起了床,就把门打开。如果门开着,就表示四爷好好的,如果哪天门没有打开,就表示四爷生病了,不舒服,杨大河就过去看他。”

村民红着眼眶继续对季浩然说道:“这一年以来,每天都是这样。杨大河一家人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打开院门看看四爷家的门有没有开。昨天先是杨大河起了床,见四爷没有开门,心想他可能没这么早起来。谁知道,等到杨大河的儿子起床后,四爷家也依旧没开门。杨大河突然想到前天晚上下了雨,叫了一声坏了,就跑去了四爷家,结果……”

村民已经无法再说下去。

季浩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杨四爷家的,不过短短三天而已,再次踏入杨四爷家,已是物是人非。

杨四爷静静地躺在棺木里,他的儿子一家和女儿一家,正忙着办理他的后事。

季浩然在杨四爷的遗像前给他烧了纸钱,鞠了三个躬。看着照片中面带微笑的杨四爷,季浩然内心唏嘘不已。

“前天晚上下了一场雨,院子里滑,爸爸想起来院子里的竹子没有盖雨布,就打着手电筒去盖。谁知道就那么不巧,刚出门就滑倒,摔在了地上铺着的一块儿石头上。那天晚上那么大的雨,爸爸他……”杨四爷的女儿哭得泣不成声,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

杨四爷的儿子对季浩然说:“我听说我爸做的那些油纸伞,你全都买走了。这么多年,那些油纸伞都是我爸的一个心病,他一直担心它们没有人要,走的时候得跟着他一起走。我想,现在爸爸应该走的比较放心吧。”

“不过,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杨四爷的儿子满脸期待地看着季浩然。

“你请说。”

“你买走的那些伞,能不再卖两把给我?我和我妹妹一人留一把,当作念想。说起来可笑,以前爸爸还在时,我眼里从来没有过他的这些伞,可是现在才知道,它们对我有多重要。”

杨四爷的女儿听见哥哥的请求后,抹着眼泪也充满期待地看向了季浩然。

“可以,当然可以。我车上刚好还放着几把,我这就拿给你们。”季浩然说罢这句话,就往停车的路口走去,杨四爷的儿子默默地跟在了季浩然身后。

季浩然打开后备箱,杨四爷的儿子一看见放在后备箱的油纸伞,眼眶就红了。

他轻轻吸了口气,掩饰着自己的悲伤,伸手去拿油纸伞。可是,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油纸伞的那一刻,却又缩了回来。

后备箱里还有四把油纸伞,季浩然全都拿了出来。对于杨四爷儿子的心情,季浩然感同身受。一个老人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他在这世间留下的痕迹,就在于即将埋葬他骨灰的那座坟,在于这一把把油纸伞。

来时,季浩然心情愉快,放着音乐吹着口哨,回去的路上,却是沉默了一路。

回到家后,他发现家里空无一人。苏承自然是去了木雕店,可这个时间秦朗不在,就有些奇怪。

大福似乎察觉到了季浩然心情低落,走到他的脚边伸出爪子轻轻地蹭着他的小腿。

季浩然伸手摸了摸大福的脑袋,对它说:“我没事,我就是觉得难过。大福,你说人活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有一天我也突发意外,猝不及防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会有遗憾吗?一个人辛苦一辈子,为的不就是死的时候不用带着遗憾走吗?”

大福“喵”、“喵”叫着,不知道是赞同季浩然的话,还是对他的话有异议。

骄阳似火,下午的太阳很大很烈,走在街上一阵阵热浪袭来,若非必要,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出门。

秦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走进了街边一家卖桌子椅子等家具的小店。

若是一个月前,这种小店他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毕竟住进别墅的他,配置的家具都是名牌大厂的产品,单是一套沙发的价格就已经差不多是这家小店所有商品的总价了。

“再便宜点儿吧。”秦朗挑选了一番后,跟店主讲着价。

店主的脸色很难看,说:“真的不能再便宜了,十五块钱的椅子,六十五块钱的桌子,你还要再怎么便宜?要不然你去别家看看吧。”

“十三块,椅子十三块我买十六把,桌子六十块我买四张。”秦朗笑容满面,继续讨价还价:“这么热的天,就当请我喝瓶水了。”

“就是因为你要这么多,我才给你这个价。小伙子,我连你一瓶水钱都赚不到,还怎么请你喝水啊?”

“那要不然这样吧,你帮我送货。”

“你自己找个三轮车吧,也就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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