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面武士疑为燕王从属(2/3)
那孩子已近两日水米不进,高热不退,他似乎被吓到了,一直在说胡话。属下一时无法问出秘本的下落。”
朱棣靠坐在舒适的王座上,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按揉着一侧的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那孩子是寻找到秘本的关键,不能有任何意外,居放,你抓紧让郎中替他诊治。韩承业在狱中一直拒不交代,他是想借秘本保他孙儿的性命,我料锦衣卫必定拷问不出什么,我们还有些时间。“
护卫居放躬身应道:“请殿下宽心,属下定嘱郎中全力救治那孩子。另有一事,与秘本无关,不知殿下此时是否愿听?”
朱棣将眼合上,似在闭目养神,“你说吧。”
“殿下早些时候命我等寻的名驹‘风神翼’,在京师出现了。”居放回道。
朱棣倏地睁开眼,将身子坐正,急问:“京师何处?”
居放少见燕王竟有如此反应,只当他是属意名马神驹,忙回道:“眼见进了魏国公府的后院。牵马的是位年轻公子,尚不确定他是否是风神翼的主人。”
朱棣道:“既是在魏国公府,你们须得小心再探。“说罢摆手令居放退下。他从怀中摸出一只蓝底黄花的小巧的荷囊,边角有些磨损,似是有些年月了,且绣功也略显粗糙,然而朱棣却将它放在贴身之处,可见必是极珍贵的物件。
朱棣摩挲着荷囊,冷峻的面上浮现出笑意。
且说妙弋的马车出了皇城,直奔石首山下的阅文书院。翠竹掩映中,几进古朴的山房赫然矗立。妙弋从正门直入,被一梳着双髻的小童接了,引入讲堂的一扇小偏门后,小童小声地告诉妙弋道:“先生正在讲学,徐公子可按老规矩,藏身讲堂前的屏风后旁听,文房四宝我早已替公子备下了。”
妙弋笑着称谢,她小心翼翼推开小偏门,又蹑手蹑脚地闪身进内。
讲堂上,高坐一位须发花白,善目慈眉的老先生,他饶有兴致地听着他白衣飘飘的学生们激烈的论辩,一位高鼻薄唇,目光犀利的学者高声地道:“我绝不主张向残暴之人推行仁义,那样只会适得其反,令其愈加残暴。”
另一位圆脸的学者马上附和道:“俞文兄所言极是,颜子渊曾经要去卫国劝谏卫君,被孔子阻止,对他道,‘若殆往而刑耳,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他担心颜子渊去了卫国,怕是要遭受刑戮。”
被称作俞文兄的学者连连点头,他道:“仁义绳墨之言本就与残暴的卫君形成对立,颜子渊偏要激化对立,与’圣人和之以是非‘相悖,必定遭逢不幸啊。”
“我倒不这么认为,”一位挺拔明朗,目光沉静坚定的学者起身否定道,“庄周所著《人间世》,借仲尼之口意在表达对’强以仁义绳墨之言术暴人之前’的否定。为何如此?他认为他所处的人间世仅免刑焉,他厌倦暴君强权。仲尼为何阻止颜子渊去卫国,他不过是在警醒他的学生,自己尚未立稳,哪有余暇纠正卫君的行为。”
妙弋坐在屏风后的长桌前,听得津津有味,她轻喃细语地道:“古之至人,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所存于己者未定,何暇至于暴人之所行。”
老先生的讲坛与妙弋的长桌仅一扇屏风之隔,他微微侧目,显然已听闻屏风后的响动,知晓他唯一的女学生又如期而至。
俞文辩道:“柳岸兄此番言论不单是反驳我和思源,依我看你比颜子渊高明,恐怕就连庄周都不在你眼里吧。”
柳岸含笑摇首道:“俞文兄何出此言,颜子渊是孔子最倚重的学生,他为传播孔子的儒学积劳殒命,这样的师生情谊我很是钦羡。庄周奉行无用才是大用,天下追随者众,只是,我辈聚在此处听镜海先生讲学,难道不是为增长学识,将来搏一个功名么,何以一味消极避世,君主如若本性残暴,更待仁人志士前仆后继为民请命。”
镜海先生朗声笑着道:“诸位,可按旧例将自己的言论写于纸上,一炷香过后,交与老夫。”
众儒士纷纷开始铺纸,研墨,冥思苦想起来。屏风后的妙弋亦提笔开始疾书。
午后的日光慵懒地洒在书院的白墙黑瓦上,南向镜海先生的草堂中,藤椅竹塌,满室书卷,梳双髻的小童正在桌案旁烹茶,书案上则空出一方摆着茶壶,茶盏及诸多茶具。镜海先生爽朗地引妙弋入座,在她面前放了一盏香茶,口中吟道:“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妙弋,品品老夫的新茶。”
妙弋呷了一口,赞不绝口道:“世间的好茶都在应天,应天的好茶却在阅文书院。师伯,您老好口福。”
镜海先生捋须笑道:“老夫平生一大乐事便是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对了,你师父前些日子还给我寄来几件六安州的片茶,一会儿给你装上一包带回去慢慢品味。”
“那妙弋先谢过师伯了。”她捧起茶盏将香茗饮下,小童娴熟地拿起茶舀为她添上。“师伯,妙弋有一事请教。”
“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镜海先生问。
“历史上称得上残暴的君主,最大的共通点便是嗜杀成性,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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