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同行（1/2）
她面色不变，仍然是冷冷的。我倒不怕她冷，主要是打人之前全无征兆，这点想起来颇为骇人。
因为心中有疑虑，所以我没有做声。
白英也愣愣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答案。
空气都跟着沉默了一会，我将手一挥：“那你就跟着吧！”然后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去整理行李。
“我没有行李。”这是她的回答。
哪来的姑娘家，出门居然连行李都不带。心里虽然这么想，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和她处久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能不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说话，这样能少挨打。
所以我再不多言，拿起东西走人。
出门的时候，我有意避开田午等一干人等的视线，白英在一旁看着并不做声，也只是默默地跟着。我因了大病初愈，走起路来还有些慢，她为了配合我，也走得慢了些。
这山虽则不高，但若按规矩一步一步走，要下到山脚也需半日。但我与黄祈早受够了这高山险峻，所以干脆石壁的一边结了根绳子，上面又做了个简易的滑轮，所以不到一柱香我们便下到山脚。
到了山脚我也不急着走，先去见一见那牛鼻子老道。
报信之恩，还是要报的。
所以，我们又绕了几道弯，赶到一座十分精致的宅子前面。那房子看起来不大，但是修得很别致，外面是一小圈院子，里面也有假山和花圃，里面是一个小四合的房屋。或许是因为才过晌午，主人午睡去了，院子里没有人。
我拿起门口的铜圈儿对着门叩了两声，小童便过来应门。
他从里屋先探头看了看，发现是我们，极不情愿地抬脚。
哎，宿怨。
进了里屋，他安置我俩于厅里坐着，又泡了一壶茶过来。一路上白英只是跟着，未言半语，我很是满意。
大约茶水终于温下来之后，那主人便姗姗来迟。
他果然刚睡了一觉，衣服虽然很齐整，但是头发还是有些毛躁。见我端坐在此，他先是斜着眼睛看了看，然后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咳。”他清了清嗓子。
我闻声将身体向前倾了倾。
他看似不在意地捋了捋胡子，用很沉闷的嗓音说道：“今日来送信的人，与多年前很是相似。可能是你旧识。”
我嘴角歪了歪，这些年我深居简出，能称得上旧识的人当真不多。
他一双老眼愈见混浊，而我却将他那话听得明明的，“与多年前很是相似。”上一次他差人来送信，也是因为黄祈被人掳了去。也就是说，这次掳人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的脑袋就更是嗡嗡作响，那人不仅要钱，肯定连黄祈的人也不会放过。如若处理不当，我们定让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然而，”他将声音故意拖长了些，眼角一斜看着我，缓缓道：“你们若是想得开，此事还是很容易化解的。”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话里藏着的话，我听得是明明的，却并不想说穿。
他见我沉默，反而爽朗地一笑：“料定你们不从，那银钱是少不了要献出去的。”说完他将袖子一拂，“老朽今日还要诵晚课，就不陪扁公子了。”语音未落，人已站起。
我并不为所动，只是仔细观察他的腿脚，起身的时候还略有些不稳。便从腰间拿出一个梅花形的针筒，示意他再坐下。
难得他听一回话，真就坐下了。
我在他腿上找了几处穴位，用短针先刺下，看看他的反应，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刺激感，于是又往腰上部位施了一针，立时见到他的脚趾有了反应。他眉角便微微一舒，这算是得到他的认可了。
这个老头子，平日里就是嘴毒了些，人倒并不坏。我在这山下逗留的半个时辰，主要还是为了报达他的报信之情。现在恩情报了，我便起身要走。
这一次，他将我送到门口，又捋着胡须送了我两句话：“贵人窦氏，遇则能逢凶化吉。”如此就大功告成，我便安心与白英继续赶路。
沿途要经过洛阳城，一想到上次我因为疫病的事与官府有些冲突，便赶紧买了个斗笠戴上，顺便在嘴角贴了个大胡子。白英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弯了腰。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冲我笑。我正欲趁热打铁，给她讲个笑话，却感觉只要神经一放松就有可能惹出事端来，遂住口。
上街之前我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唯恐会有人将我认出来。但是一到了正街我便发现这些担忧很是多余，这里近几日肯定是厮杀了一场，到处一片狼籍。
连人影都不多见，更别说哪里会贴着有我画相的告示了。
偶有行人经过，也是衣着褴褛，饿殍满地。
未曾料到，只过了数日，这洛阳城便被攻陷了。平日里我在山上做个闲散医员，很少问世间事。若不是这次出山，估计就算换了个天下，也指不定是几年之后才知道。白英并不如往日的利索，见了那些拉着衣服要吃的的行人，刚开始她还施几个馒头。但是很快她便将我包袱里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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