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缘
祁默说先不回寝，并非是推搪霍云朝的借口，她是真的打算先去教工楼找许从文。
许从文曾是她父亲的老师，国家授予勋章的教授，如今已经七十六岁，论理正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
可许园丁培养国家花朵成了习惯，爱才惜才，听说X大要办一个什么人工智能研究院，网罗各地人才，毅然接受了回聘，回到曾倾注心血的校园。
今年是研究院成立的第二年，许院长正是求贤若混的时候，祁默知道哥哥落榜后，便动了心思，将弄了两年的软件邮过去，当天晚上，许院长就联系了她。
虽然在网络聊天中，祁默尽力扮演好祁苜的角色，但她也明白父亲这个老师的狡猾，估计答应录取之后就回过味儿了。
哥哥从开学就休学，半年的时间许院长只打电话问了一次，足以见他应该是察觉了什么。
上了科技院十四楼，祁默敲门才进办公室，还未来得及看一眼房内陈设，便被一双冷冰冰的铁手扼住了手腕。
手中的行李箱被拉过去推到一边，那双铁手扳着她的身体一转，啪唧将她按在墙上。
“执行程序，打屁股。”一道机械而不带感情的女声在祁默身后响起，随即，一只冰凉的铁掌落在她屁股上。
“啪——”机械女声还带配音的。
祁默从一连串惊愕中回过神来，微微转过头，看到在执行打屁股任务的机器人在她身后。
外表有点像机器猫，十足可爱，高度到她胸口，装了四只手，铁掌合起来的时候是个小圆球，分开便是五根冷冰冰的铁条，其中两只正轮换着拍在她屁股上。
啪啪啪啪啪，雷声大雨点小，一点都不疼，就是挺羞耻的。
祁默父母死的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屁股。
她一手撑着墙，耳根有点红，嚅嗫着开口讨饶，“爷……”
“停。”在她开口的同时，许从文突然出声叫停。
机器人头上指示灯一闪，动作停了下来。
祁默转过身，看到站在窗前的许从文朝她走了过来。
几年不见，许从文不见老，还是那副鹤发童颜的模样，一身白大卦看着像个医生，步伐矫健。
许从文一路匆匆走到她面前，垂眼一扫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眉心一皱，“身上怎么都湿了，外面雨下了也不是一会儿了，居然没拿把伞?”
“拿了，风有点大，吹到身上一些。”祁默笑了笑，在他问罪之前先讨饶，“爷爷我错了，不该骗你。”
“……”许从文一顿，肃目看了她一会儿，食指往她头上一戳，“鬼丫头！”
他露了笑容，便是过关了，祁默松了口气，道，“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许从文又皱起眉，“看到苜苜资料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是你了，是他高考落榜了吧?亏你想出这招儿来，要是我没办这个研究院，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那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祁默道，“我其实也不是非要把哥哥安排到这儿，我只是想把他安排到好一点的大学，接触的人也都是正经些的，还好爷爷办了研究院，有爷爷看着他，他也能学点东西，。”
“你这个做妹妹的，倒是比当妈的还操心。”许从文无奈一笑。
祁默也笑了笑，转头扫了一圈办公室的陈设。
不出意外，是和许从文家里一样的简洁风。
正对门的窗前放着张特别大的办公桌，上面放了几台电脑，两侧摆了几排书架，旁边有个小的会客室，剩下的，便全都是机器人。
成品半成品，立满墙边，各色各样，共同点就是外表设计都很可爱。
祁默过去墙边，摸了摸一个成品机器人的头，“爷爷的机器人一直都这么可爱。”
“喜欢以后有得是机会看。”许从文肃着脸，“一身湿还不快回寝换衣服，着凉了要生病。”
“恩，就回去换。”祁默又摸了“机器猫”两下。
“对了，我问过宿管那边，科技院这边的空寝只剩下霍云朝的那个。”许从文道，“他入学时就提了要求不喜欢和别人同寝，加上霍家有些关系，校方就没安排，要是别人和他住他不会同意，但我出面是没问题的。”
“……”祁默怔了怔。
主要是没想到和霍云朝这么有缘。
不过能和霍家人同寝，比和不认识的人同寝要好，且她也多少有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如此巧合倒也正中下怀。
“谢谢爷爷了。”她转身对许从文道谢。
“少嘴甜，你也要小心身份，不要曝露。”许从文不放心的叮嘱。
“我会小心的。”祁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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