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1/2）
他常常会做出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会到街边的茶摊上听书，每一次都会忘记了时间，痴迷入神，然而曲终人散后，又不知说书人讲了些什么，只觉得失魂落魄，丢了件重要的东西。
会偏喜欢小叶红茶，暖暖的茶水入口，心莫名更冷了几分，自己却仍旧喝了十年。
会仰望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出神，被孤寂和落寞充斥。
甚至，他会刻意追随那些丧死殡葬之地，靠在街边墙角下，听小童吟唱古老的歌谣，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寻找着某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身影。
十年里，他做出了太多自己丝毫不明白的事情，仿若灵魂中，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收留了凡音、学会了针织、一遍遍地听那首童谣……
“止月……”
只有那双眼眸，一如脑海中的模样，墨玉一般，漆黑幽深。
再听他唤自己一声“小叶儿”，原以为是一种奢望。周遭的声音她仿若都已经听不见了，天地茫茫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人，碧落不知道自己如何挣脱的别人的阻拦，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抱住了止月，泣不成声。
“你好狠心肠！”十年里那颗空落落的心仿若一下被填满了，他不知自己此刻何种心情，手紧紧的抱着碧落，“毫无声息地离开我，留我一个人空在这人间，不让我记得你，去找回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我忘记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回来后又为什么不肯认我、告诉我真相！”
因为她害怕很多事情，害怕会给止月原本的人生造成遗憾，害怕止月伤心难过，害怕自己再舍不得他……
碧落没有答话，只埋首听他厉声责问着。
止月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从怀里拉起来，“你说话！你告诉我，是你让我忘记这一切的么？是你自作主张妄图掩盖我们共同经历的那五年时间么！你真的以为我会因此而过得好么！”
面前的人眼眶微红，愠怒伤心，手指轻抬，她摸索上止月的面颊，声音轻颤，“我当年在神庙里拦下你，或许是一个错误……”手指划过止月的眼眸，碧落描摹着那双桃花眼眸，“冥界五百年前，我在冥忘河川遇到了一个人，他让我去凡间找他，帮他找回他的妻子……后来我到人间，找了他很久……”
远处的钟声越来越响，依稀可以看到周边泛起的白雾。
“止月，或许我遇上你，从来都是错的，你又何必记得我。”
她声音缥缈，止月垂眸看着她，声音微哑，“那你究竟爱的是他，还是我？”
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眸与冥忘河上的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当时那双眼眸微弯，带着期盼和欣喜，没有这般凄凉无助。
“从前我从不知道什么是爱恨欢喜、悲伤孤寂，直到我遇到了那个人，才明白这些滋味，”碧落轻笑一声，“我在生在冥忘河川，独自一人面对眼前的河水、天上的月亮，但从来不会觉得难过孤独……但是在他离开以后，我越来越无法忍受过去的那种日子，更无法忍受自己会再见不到他……”
“止月，我真的好喜欢他。”
心好像一下被刺穿了，许久后，止月忽然自嘲一笑，“你找错了人，却还口口声声说爱我？”止月紧紧攥着她的手臂，声音发凉“你为了另一个人而来，让我爱上了你，然后自己又潇潇洒洒地离开，以为让我忘记曾经所有的一切就万事大吉？”
“你不觉得自己太卑鄙无耻了吗！”
他声声质问，过了许久，碧落找回了声音，“你原该洒脱肆意一声无忧，不该为了我这样的人伤心难过……我这样的人，你更不应该记得……”
“在你眼里，忘记爱过的一个人，真的有这么简单？”止月低头看着她，“叶念尘，你已经毁了我这一生。”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止月一字一句，让周围的人吸了口冷气。
“他真的……记起来了？”钦原看着止月，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冥神的禁令神意，难道不管用了？”
“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英招槐暗暗推了推他的胳膊，扬扬下巴示意他向慎夜看去，“那位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对碧落冷声道：“天快亮了，忘念司！若不将冥河之水及时引渡回冥界，我们的性命，可都要尽付你手了，”妃若咬了咬唇，暗看着慎夜的脸色，走到了碧落身边，稳了稳心神，轻声说道，“你说你爱花止月，那我们呢，这凡间天下呢？你以后还有许多的时间，不要为了这一时执念白白错付余生。”
她斜眼轻扫了眼花止月，“好言”劝碧落道：“错误已经开始了，就不要让它继续下去，再这般执着固执，只是自私而已。”
手臂上的力道不减，碧落低垂着头，听止月冷笑一声，“你又要走了？又要离开我？”
她闭了闭眼，沉吸一口气，最终吐出一个字，“是。”
只听他嗤笑一声，松开了束缚着的手。
凡音终于再也忍不住，冲了上去想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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