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国雨的痛（1/2）
酒店的包房里，知青们围坐在一起，相互问候着彼此的近况。
万玲开玩笑道：“李苗，你是怎么跟陈道原走到一块儿的啊？你那时候不是可讨厌他了吗？”
“谁说的？谁说的？！”陈道原连忙否认，继而颇为得意地说道：“还是她追的我呢。回城前，我大病了一场。当时兵团的知青该走的都走了，一共也没剩下几个人……我啊，本来就生病，看着曾经热热闹闹的宿舍，到最后只剩下我自己，心里更难受。李苗同志呢，主动来照顾我，我一看李苗这么喜欢我，我就给她个机会吧。没办法，谁让咱心软呢……”
一旁的李苗狠狠拍了陈道原一记，啐道：“别不要脸啊，在那瞎说！我那是看你可怜，才去照顾你的，谁想你一醒过来握着我的手就不放了……”
大家见这夫妻两个还像当年一样斗嘴，都笑成了一团。
李苗怼了怼身边的国春。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啊？干什么呢现在?”
国春笑着回答道：“我挺好的，我现在在小学当老师。我觉得啊，虽然从兵团回来了，但还是应该继续为祖国做贡献，教书育人，让更多的孩子成才，祖国才会更加发荣昌盛……”
国风的话还没有说完，掌声已经响起来了。
在座的所有知青，都为国春鼓起掌来。万玲笑道：“还是我们国春有觉悟！思想境界不是一般的高！”
国春的脸，涨得红了，她看着万玲笑着说道：“快别抬举我了！你现在忙什么呢？”
万玲回答道：“我呀，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在兵团吃了很多苦，觉得平凡的日子也挺好……”
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李苗由衷地感慨：“和大家在一起的感觉太好了，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在兵团的时候。”
说到这儿，她似想起了什么般，沉声地说道：“可惜，刘慧不在了……”
李苗的话正说在了大家的痛处，刚才，在座的所有人都在刻意回避着提起刘慧的话题。可那段青春，那段再也回不来的记忆里，又怎么能少了刘慧？
刚才还热闹的包房里变得一片沉静，许久，响起了一阵阵的哭泣声，许多知青都哭了起来，国春亦是留下了眼泪。
过了许久，待大家都稍稍平复了下来，国春站起身，提议道：“我们大家唱首歌吧！就唱那首刘慧离开前，我们在船上唱的那首歌，好不好？”
“好！“李苗点了头，继而拍了陈道原一下，道：“你起头。”
“行！“陈道原一改往日嬉皮笑脸，他站起身来，开口唱道：“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预备唱！”
陈道原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随着他的领唱大家也都跟着唱了起来：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革命最辛苦的地方去。
祖国祖国养育了我们的祖国，
要用我们的双手把你建设的更富强！
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
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
让生命发出更大的热和光，更大的热和光……”
唱着唱着，大家都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这首歌，是对刘慧的缅怀，也是对那段刻骨铭心的青春的怅惘。
十年知青岁月，他们的青春，永远地留在了兵团，留在了那个叫做北大荒的地方……
***
终于要见到莎莎了。
国雨一只手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另一只手端着一个红色的小盒，站在袁莎莎家门前，踌躇着。
他看着握在手中的那个红色小盒，小盒里装着的，是他买给莎莎的一条金项链。
手心，因为紧张而冒着汗，国雨不得不把小盒放进口袋，用手在衣服上抹了抹。
行了，这节骨眼还怂啥？！
国雨在心里暗骂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上前敲了敲门。
敲到第三下的时候，门便打开了，兰姨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
“兰姨。”国雨亲切地叫道。
“国雨？！”兰凤英惊喜万分，“这一晃都好几年没见到你了，小雨都成大小伙子了。来，来，来，快进屋。”
说着，便拉着国雨进了屋。
“老袁！”兰凤英向里屋喊道，“老袁，快出来，看谁来了？”
袁方正拿着报纸，从里层走出来，看到国雨，顿时高兴地迎了上来：“哟，国雨来了！”
“袁叔，”国雨笑着，把东西递了过去，“兰姨、袁叔，这是给你们买的衣服和营养品，都是我在香港那边托人买的。”
“哎呀，看你这孩子，还花什么钱呀！”袁方正说着，接过了东西。
“可不是！”兰凤英板着脸，道，“你这孩子，你能来看兰姨和你叔我们就知足了，还买这些东西。”
国雨，是袁方正和兰凤英从小看着长大的，此时见国雨已经变得稳重又懂事，夫妻两个人真是打心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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