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抟扶摇鹰击长空,诧先祖从天而降(2/2)
,八风不动地说道:“朕,你可以勾搭。”
“不敢不敢”印云墨换个正襟危坐的姿势,脸上又挂出了云淡风轻、仙气飘飘的浅笑,“我等修道之人当清心寡欲,什么情啊爱啊、勾搭来勾搭去,有污耳目,休得再提。”
印暄恨不得把那飘飘渺渺的仙气一巴掌扇飞:“装你个神棍”
十几名紫衣卫花了不少力气,才将庞大沉重的车身从沟壑内稳稳抬出,移到平坦之处。其中一名抬袖拭汗,忽然望着天叫道:“好大一只鹰”
众人纷纷仰望,果然见阴霾的云层下一只鹰隼正在低空盘旋,那对翅膀展开足足有五六丈长,洪荒猛禽般令人心惊肉跳。
“它冲下来了”有人大吼一声,“快护驾”
一时弓弩弦响不绝,那些精钢箭头打在巨鹰身上,仿佛击中金石,夺夺有声地落下去,竟是分寸不得射入。
巨鹰猛扑来下,翅膀掀起的气浪将一圈人扫飞出丈外,钩爪在马车印云墨被巨鹰抓着肩膀提上高空,苦不堪言。那钩爪锋锐地扣进锁骨,顿时血流蜿蜒,更兼寒风呼啸,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他反手去摸肩上鹰爪,只觉冰冷坚硬,不似活物,再看另一只被印暄削断的,断面呈现木纹,当即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鹰形傀儡,被偃师以术法操纵。
他在寒风中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努力抬手抚摸巨鹰腹部,果然感应到它体内阵法的波动。“早知道应该叫微一画几张符给我防身,就算只是炼气化神后期,也勉强够用了。”印云墨懊恼地嘀咕,很心疼地用食指沾了沾肩膀上的血迹,仰头在巨鹰腹部画起了符。
以指为笔,以血代墨,一张弱水符画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弱水符,取蓬莱弱水“鸿毛不浮、芦花沉底”的特质,精髓就在于一个“沉”字。但这“沉”是缓慢悠扬的,如一股无形的水流吸住了巨鹰的腹部,寸寸加力,将它一点点往地面拖曳。若错用了“重”字,譬如泰山压顶符,那么他就得跟这傀儡一同化作岩石,从高空砸向地面了,倘有法宝护身尚可行,眼下他一具凡人肉身,可不想做什么自杀式袭击。
符咒虽未注入法力,他的血液却还残留着一丝前世仙身的余泽,巨鹰傀儡在弱水符的作用下,逐渐偏离了预定的飞行路线,朝下方冉冉地沉去。
印云墨低头看下方地面,预估着降落地点,赫然发现那里竟是一个正在激烈交锋的战场
穿着暗红色棉甲的大颢精兵,与裘皮战袄的宛郁狼骑两军交战,杀声震天,鲜血与断肢飞溅,直杀得风云变色,日月无光。
颢国一方的大纛上打着“秦阳”旗号,军阵中一员大将,身披亮银山文甲,右手提一杆无缨长枪,左手持菱纹长剑,一袭猩红披风在朔风中猎猎飞扬,满身血污掩不住眉宇俊朗、英气勃发,年不过二十二、三岁,双目间却隐隐有光华流转,显然是身负上乘内家功夫。
他正一枪斜刺,将宛郁骑兵挑落马下,忽然抬头看天,动容喝道:“北蛮驯鹰床子弩,瞄准,齐射”
主将一声令下,发射台上兵卒全力拉开巨型机弩,威力强大的踏蹶箭纷纷朝天空巨鹰激射而去。
缓缓下降中的印云墨苦着脸,向三清祖师爷祷道:“射不中我,射不中我”
精铁箭簇射中巨鹰傀儡,虽不能洞穿其表,猛烈劲道也打得它如浪里浮舟,飘飘摇摇。当真一箭都不曾落在印云墨身上。
那名将领见床子弩不能奏效,仰天嘶吼:“定要将此猛禽击落五雷神机”
印云墨脸色发白,死命扒拉肩膀上的鹰爪:“松快松我才不要跟你这木头禽兽一起变筛子”
火药击中巨鹰傀儡的同时,印云墨在剧烈的气流震荡中,终于挣脱鹰爪,直通通地从半空摔下去
那名年轻将领见人影从天而降,看准头竟是要落在自己的马背上,下意识长枪一挥,要将对方拨出去。
膂力将吐之际,他胸口突然一个微颤,仿佛全身的血都涌向心脉某处,莫名地将起手枪势硬生生卡在了半途中。
只一个眨眼的迟疑,人影已落到头顶上方,他不禁回剑入鞘,伸手一接,内力瞬间运转化去巨大冲劲。
一名锦衣裘袍、披头散发的年轻男子落在他身前的坐骑上,右肩血迹斑斑。
他惊异地揽着对方后背,见这男子拨开面上长发,冻得面青唇紫,朝他惫懒一笑:“乖孙儿,接得好,差一步你祖爷爷就要摔成肉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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