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武行者夜走蜈蚣岭(下)(2/3)
着张青说道:“你如何便只这等叫叔叔去,前面定吃人捉了。”
武松道:“阿嫂,你且说我怎地去不得?如何便吃人捉了?”
孙二娘道:“阿叔,如今官司遍处都有了文书,出三千贯信赏钱,画影图形,明写乡贯年甲,到处张挂。阿叔脸上现今明明地两行金印,走到前路,须赖不过。”
张青道:“脸上贴了两个膏药便了。”
孙二娘笑道:“天下只有你乖,你说这痴话,这个如何瞒得过做公的?我却有个道理,只怕叔叔依不得。”
武松道:“我既要逃灾避难,如何依不得?”
孙二娘大笑道:“我说出来,阿叔却不要嗔怪。”
武松道:“阿嫂但说的便依。”
孙二娘道:“二年前,有个头陀打从这里过,吃我放翻了,把来做了几日馒头馅。却留得他一个铁界箍,一身衣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穗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这刀时常半夜里鸣啸的响,叔叔前番也曾看见。今既要逃难,只除非把头发剪了,做个行者,须遮得额上金印。又且得这本度牒做护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相等,却不是前缘前世?阿叔便应了他的名字前路去,谁敢来盘问?这件事好么?”
张青拍手道:“二娘说得是,我倒忘了这一着。”
张青道:“二哥,你心里如何?”
武松道:“这个也使得,只恐我不像出家人模样。”
张青道:“我且与你扮一扮看。”
孙二娘去房中取出包裹来,打开将出许多衣裳,教武松里外穿了。
武松自看道:“却一似与我身上做的。”
着了皂直裰,系了绦,把毡笠儿除下来,解开头发,折迭起来,将界箍儿箍起,挂着数珠。
张青、孙二娘看了,两个喝采道:“却不是前生注定!”
武松讨面镜子照了,也自哈哈大笑起来。
张青道:“二哥为何大笑?”
武松道:“我照了自也好笑,我也做得个行者。大哥,便与我剪了头发。”
张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后头发都剪了。
武松见事务看看紧急,便收拾包裹要行。
张青又道:“二哥,你听我说,不是我要便宜,你把那张都监家里的酒器留下在这里,我换些零碎银两与你路上去做盘缠,万无一失。”
武松道:“大哥见的分明。”
尽把出来与了张青,换了一包散碎金银,都拴在缠袋内,系在腰里。
武松二人饱吃了一顿酒饭,拜辞了张青夫妻二人,腰里跨了这两口戒刀,当晚都收拾了。
孙二娘取出这本度牒,就与他缝个锦袋盛了,教武松挂在贴肉胸前。
武松拜谢了他夫妻两个。
安千诺也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临行,张青又分付道:“二哥于路小心在意,凡事不可托大。酒要少吃,休要与人争闹,也做些出家人行径。诸事不可躁性,省得被人看破了。如到了二龙山,便可写封回信寄来。我夫妻两个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敢怕随后收拾家私,也来山上入伙。二哥保重保重,千万拜上鲁、杨二头领。”
武松辞了出门,插起双袖,摇摆着便行。
张青夫妻看了,喝采道:“果然好个行者!”
当晚武松二人辞了张青夫妻二人,离了大树十字坡,便落路走。
此时是十月间天气,日正短,转眼便晚了。
约行不到五十里,早望见一座高岭。
武松二人趁着月明,一步步上岭来,料道只是初更天色。
武松立在岭头上看时,见月从东边上来,照得岭上草木光辉。
正看之间,只听得前面林子里有人笑声,武行者道:“又来作怪!这般一条净荡荡高岭,有甚么人笑语?”
安千诺无言。
二人走过林子那边去打一看,只见松树林中,傍山一座坟庵,约有十数间草屋,推开着两扇小窗,一个先生,搂着一个妇人,在那窗前看月戏笑。
武行者看了,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便想道:“这是山间林下,出家人却做这等勾当!”
便去腰里掣出那两口烂银也似戒刀来,在月光下看了道:“刀却是好,到我手里不曾发市,且把这个鸟先生试刀。”
安千诺也没有拦,只看武松手腕上悬了一把,再将这把插放鞘内,把两只直裰袖结起在背上,竟来到庵前敲门。
那先生听得,便把后窗关上。
武行者拿起块石头便去打门。只见呀地侧首门开,走出一个道童来,喝道:“你是甚人,如何敢半夜三更,大惊小怪,敲门打户做甚么?”
武行者睁圆怪眼,大喝一声:“先把这鸟童祭刀!”
说犹未了,手起处,铮地一声响,道童的头落在一边,倒在地下。
只见庵里那个先生大叫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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