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梦魇（6）（2/3）
在灵修手心流转出光华，在渐渐浓重的暮色里宛如明灯，灵修注视着手心的灵珠，唇角慢慢浮现一个淡漠的笑容：&ldq;两千年。&dsh;&dsh;没有两千年，我们怎么能修练出这颗灵珠呢？迦香？我们在人间的时候就是一对侠侣，一起拜了天极峰上的光华真人为师，修仙练剑，羽化飞升上了梦华峰，成了蜀山上的神仙眷侣。&rdq;
&ldq;是……是么？&rdq;舞姬甚至没有顾得上吃枣子填充饥肠辘辘的肚子，茫然反问，看着面前这个清俊宛如神仙中人的男子，讷讷，&ldq;但是……没有觉得我和你……和你…很熟？&rdq;
那是完全淡漠陌生的感觉，无论记忆中闪现的片断还是眼前这个人的眼神，都是漠然的，根本没有眷侣间应有的热切和亲昵。
&ldq;神仙眷侣和俗世里的儿女当然不一样，&rdq;看到迦香那样疑问的眼神，灵修依然只是波澜不惊地淡然笑笑，&ldq;飞升以后，我们从此非妇亦非夫，各自修得真面目而已。万丈软红中那些恩怨痴缠、几千年修炼后当然都已经看得空了。心如止水，太上忘情。&rdq;
&ldq;嗯……这样啊。&rdq;迦香似懂非懂，只是喃喃，终于咽下了第一粒枣子。
&ldq;后来剑道大成，你我空闲了下来，那时候我们遇到了修练中的第一个&lsq;障&rsq;。心神无主，无所事事，空茫和虚无让我们各自变得孤僻。&rdq;灵修将那粒青色灵珠托在手心，眼睛却凝视着极远的地方，&ldq;有一次，你我联袂赴了碧霞元君的寿筵，席上有西天来的天女起舞献寿，你一见那舞姿就深为沉迷，回来后就发愿要创出天上人间最美的舞蹈。&rdq;
舞姬诧然，忽然忍不住失笑：&ldq;是么？……我、我居然发下这样的宏愿？&rdq;
&ldq;你做事，向来到做到。&rdq;灵修却没有笑，认真回答，&ldq;千年来从未有例外。那时候你独自在梦华峰上闭门苦思十年，未有突破&dsh;&dsh;想起飞天之舞的起源，就准备下到凡界，游历各处名山佛窟，观摩所有壁画，以求编出惊天一舞。&rdq;
仿佛在听一个极其遥远的故事，迦香睁大了眼睛，美艳的脸上浮出笑谑的表情：&ldq;所以，我就下凡投胎到了酒泉郡的教坊，做了一名舞姬？&dsh;&dsh;不对啊，如果我要看壁画才能编出飞天舞，应该做一个游方僧人更方便点吧？&rdq;
&ldq;莫乱笑。&rdq;看到舞姬那样带着风尘气息的笑容，灵修的眼睛陡然凝聚，沉如铁，冷冷道，&ldq;迦香毕竟是剑仙，怎可轻易脱离仙籍乱入凡界？&dsh;&dsh;她不过以剑仙身份游剑天下，访遍各方而已……&rdq;
&ldq;你没陪她……不，没陪我去么？&rdq;舞姬诧异地脱口，随即看见灵修淡漠的眼神，恍然，&ldq;啊，我忘了，神仙眷侣么，是不像俗世那些儿女的。&rdq;
&ldq;其实，我们那时候已经有一百年没有过话了。&rdq;灵修漠然道。
&ldq;一百年？&rdq;迦香总是被那些数字吓一跳，时光如果被百倍的放大、在她这个红尘中人看来根本不信那是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ldq;为什么？你和她……不，我和你吵架了么？&rdq;
&ldq;我们早就没有可以吵的架了。&rdq;青衣剑仙淡然回答，&ldq;两千年，什么都看得空了。&rdq;
&ldq;神仙原来是不吵架的……怪不得我对你感觉那么陌生。好像我不见了，你也不见得有如何焦急担心啊。&rdq;舞姬有些感慨地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灵修。浓暮如墨泼下，笼罩了两个人。灵修持着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两人的侧脸，然而光芒却是清冷的、没有一丝暖意，如同灵修的声音：&ldq;没有什么好焦急的&dsh;&dsh;那只是修行中遇到的磨炼，是迦香你命里注定的劫数。时间到了，一切自然会回到最初的模样。&rdq;
最初的诧异慢慢淡去，饥饿让舞姬迦香开始加速吃掉那些枣子，然而听到剑仙那样淡然的话语，她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地嘟囔：&ldq;真是沉的住气啊……几十年来我可是一直被那些贵人老爷们欺负，那时候也不见你来帮我&dsh;&dsh;真不相信我居然和你是……一对？&rdq;
&ldq;那只是你修练中遇到的&lsq;劫&rsq;，对你是有好处的。虽名&lsq;双修&rsq;，却是谁也无法帮谁，各自证得各自的因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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