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梦魇(2)(2/2)
晰正确的语音。
&ldq;该来了吧?我已经能感觉到了!&rdq;
&ldq;一百年了,他们中土的一个轮回也不过那么些年吧。是该来了。&rdq;
&ldq;快开门!快去把支提窟封印的暗门开了!&rdq;
议论的声音刚开始是细细簌簌的,宛如地底下爬行动物的悄然滑动。但到后来语声就渐渐急切起来,那些漂浮在暗夜的碧蓝色眼睛里放出了光芒,纷纷向着一个方向转过去。
&ldq;等一下!&rdq;忽然间,一个女子的声音盖过了众人,让所有声音都停止了。
&ldq;你们听,箫声!&rdq;暗夜里,那个女子示意大家安静地侧耳细听,&ldq;还有别人一起来了。心为上,不要随便开支提窟的暗门。&rdq;
&ldq;卡莲,那我们的&lsq;救赎&rsq;怎么办?&rdq;暗夜里,有人不安地发问,&ldq;不等到罗莎蒙德&dsh;&dsh;&rdq;
&ldq;不许提这个名字!&rdq;女子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打断了对方。所有人噤若寒蝉。
&ldq;让她自己来找吧&dsh;&dsh;如果找不到,她也不是我们所等的人。&rdq;许久,女子静静回答,然而声音里却有众人不敢再质问的威严,&ldq;大家不要争吵了,继续睡吧。&rdq;
墨色的背景上,那些碧蓝色的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番,纷纷安静下来,一一闭上。
宛如蓝色的星星,一颗一颗从夜幕上消失。
死一样的沉寂又重新笼罩了这个已经万年照不到阳光的地底。
迦香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天穹在她头顶笼罩下来,漫天的星斗如同细碎的钻石嵌在黑色的天幕上,宛如一双双眼睛、远远近近地注视着她。
她忽然打了个寒颤:多少年来、每次仰望星空,她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稔感觉。
仿佛记忆的极深极深之处,有什么同样的眼睛再远远凝望着她。
&ldq;醒了?&rdq;大漠入夜的寒气逼人而来,在浓重的寒气里,忽然听到耳边有人问。
迦香一惊回首,跳跃的火舌便映照上了她的脸颊。胡杨林里居然升起了一堆火,枯枝噼噼剥剥地烧着。一只手随便伸过去,一攀便折断了头上横斜的胡杨枝,一段段地扔到火堆里。明艳的火光跳跃在青色的衣袂上,映染出奇异的颜色。
青色的箫已经收在腰侧,那个青衣客坐在火堆边,神色专注地拨着火,漆黑如墨的长发宛如流水般一直垂到沙地上&dsh;&dsh;奇怪的是、在这样风沙里来去,眼前这个人居然全身上下没有丝毫风尘仆仆的气息,就像坐在宫殿长廊下看着垂莲的贵公子。
&ldq;你是谁?&rdq;迦香下意识地脱口问了一句。
&ldq;我是灵修&dsh;&dsh;你不是一见面就叫出我的名字了么?迦香?&rdq;青衣客停下了拨着火的手,却没有转头看她,只是专注地看着跳跃不息的火焰,微微笑了起来,&ldq;我在去往高昌古城的这片胡杨林里,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了。&rdq;
&ldq;灵修?&rdq;舞姬愣了一下,茫然地反问,&ldq;灵修是谁?&rdq;
青衣客的手猛然震了一下,这才回头,定定看着她很久,那眼神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悲哀。果然忘了么?所有灵气都散去了,凡尘俗世中的迦香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迦香&dsh;&dsh;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认出来!他只看到一个憔悴褴褛的女子从垂死的骆驼底下挣扎出来,枯槁的脸上、唯独双唇因为鲜血而反常地红润,妖异而魅惑。
火光映着他的脸,笔直的眉骨和鼻梁浮凸出英挺的线条,宛如优美的石雕。然而、那样冷硬的线条忽然间柔和起来了,笑意再度弥漫开来,如火焰融化了冰雪。
&ldq;灵修就是我啊。真的忘了么?&rdq;青衣客转过了头,不再看她,径自将手中的一段枯枝投入火堆,&ldq;果然什么全忘了&dsh;&dsh;难怪一开始我都认不出你来。&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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