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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死罪无罪三尺间(2/3)

筒,武康仔细阅读,将文书与证词放一起,盯着瑟瑟发抖被告,拍惊堂木喝问:“被告刘自友,本官问你,是否跨占戚宅三尺两寸?”

“冤枉啊”,刘自友跪在地上,扯着嗓门叫起撞天屈:“那三尺地,本就是我家的,二十年多前被戚家占去,我只是重新占过来”

“你胡说,我家何时占了你的地,你血口喷人”,戚老丈咬着牙驳斥,与刘自有打嘴仗。

嘴仗蔓延,一妇人闯进衙门,被四名衙役摁倒。她是刘自友的婆娘,边挣扎边痛骂戚家,相当的彪悍。又上了两名杂役,才让她消停下来。

武康猛拍惊堂木,厉声呵斥:“这里是公堂,不是菜市场!兀那妇人,擅越旁听线,咆哮公堂,本该杖三十。本官念你初犯,网开一面,胆敢再犯,定罚不赦!左右,轰出去。”

人群闪开路,六个杂役抬着妇人,齐用力扔到衙门外。武康瞪着被告,义正辞严道:“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抵赖。本官再问一次,是否跨占戚宅三尺两寸?”

刘自友继续喊冤,一口咬定就是他家的。如此冥顽不灵,武康也懒得多费唇舌,签筒中抽出红签,打着官腔呵斥:“铁证如山,尔还强行狡辩,如此藐视公堂,岂能不动刑?不必去衣,行刑!”

红签落地,事成定局,必须打三十杖。站班衙役出列,两人将他摁倒,两条水火棍交叉,卡住他的脖子,另外两人行刑。水火棍抽在屁股上,打的刘自友鬼哭狼嚎。

如此严肃的画面,武康竟然走神了,缅怀起已故老总裁李二。贞观之前的杖刑,都是打犯人后背。有次李二心血来潮,看人体经脉图,发现后背有很多穴位,其中不乏能致命的。李二心想,把人打死咋整?见臀部穴位少,于是吩咐众小弟,以后打屁屁吧。

刚才特意交代“不必去衣”,就是行刑不要脱衣服,这还得说李二。贞观年长安城,有次开堂审案,一女犯被脱衣杖刑,羞愧难当上吊了,闹的满城风雨。李二再次吩咐手下小弟,女人受刑不许去衣,男人你们看着办。

武康为后世灵魂,认为无论男女,脱衣打屁屁都是侮辱,是以特意交代,穿着衣服打。啪啪声停止,这位也回了神,再取出红签继续问:“是否跨占戚宅三尺两寸?”

趴地上呻吟的刘自友,看又是红签,吓的马上承认。武康嘴角勾起鄙夷,铁证如山都敢抵赖,这不找不自在吗?把红签放签筒,吩咐手下让他画押。

阅读完证词,武康继续判案:“三尺二寸土地,属于戚家宅院,院墙自然是戚家的。戚义仁翻自家院墙,在自家寻找拨浪鼓,你却手持石锤,进入戚家宅院,残忍杀害宅主。本官问你,该当何罪?”

刘自友意识到严重,嗷嗷着爬起来,扯着嗓门叫屈:“武公明鉴,我是冤枉的!那是我家的地,是戚家先占了去。戚义仁夜入我家,我将其打杀合乎王法,何罪之有啊?”

死鸭子嘴硬啊,惊堂木再次响起,武康冷嘲热讽:“三尺地属于谁,你说的不算,本官说的也不算。司户衙门户籍文书,说的才算!私闯民宅,故意杀人,按律当斩!”

凄厉喊冤再响,武康懒得理会,喊累就消停了。示意狗头军师凑过脑袋,低声交代拟定判决书。军师连连点头,把意思传达给书吏,两边书吏动笔起草。

武康怜悯看着原告,唐朝没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无法索取物质赔偿。

轻轻摇头,无奈叹息道:“戚秦氏,抬起头来你赢了官司,却输了人生。你失去夫郎,孩子失去大人。此次悲剧,皆因溺爱而生,孩子可以宠爱,却不能溺爱,否则必生事”

话音戛然而止,被老崔眼神给吓的,刹那反应过来,有指桑骂槐嫌疑。又看九娘也沉了脸,赶紧中止话题,安慰戚秦氏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好自为之!”

戚秦氏悲从心来,呜呜掩面而泣,戚老丈老泪纵横。武康摇摇头,看向面如土色的被告,开口说道:“刘自友啊刘自友,从无罪到死罪,仅仅因为三尺地。占小便宜吃大亏,血淋淋的教训啊!”

武康感触良多,教育癖发作:“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这半句律法,给了你杀人的底气。其实在本官看来,后半句才是精髓。”

老苏过来耳语,武康听罢点头,继续教育:“闯入者是老弱妇孺,或迷路醉酒之人,将其杀死获流刑三千里,去琼州自生自灭。这是告诉我们,遇陌生人闯入,应先确定是否有威胁,而不是直接杀人。”

判决书放面前,武康再次说:“被告刘自友,本案证据确凿,你将判死刑。如果拒不认罪,本官会动大刑。与其遭受皮肉苦,倒不如提上诉,届时婺州青天崔公,开堂重申此案。你懂些律法,也是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

四名衙役接过判决书,平放在被告跟前,被告纠结许久,终于签字画押。衙役指导戚家公媳,也画押摁手印,最后呈上判决书。武康双手捧书,站起身挺拔如松,中气十足喊道:“本堂宣判!”

苏军师立刻捧哏:“全体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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