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向死而活（1/2）
杨戬有些怔愣地看着嫦娥，也不知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道:“母亲。”
那声母亲太过短促，嫦娥便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杨戬的冷静瞬间回笼，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有一人走了过来，“清源，恭喜你啊。”来人正是太上老君，他走上前来，两指点在杨戬的额间探查他的伤势，片刻过后了然地收回手，拿出一颗仙丹递给嫦娥，又冲杨戬扬了扬下巴。
嫦娥接过仙丹，蹲在杨戬面前，低头想了想，直接把仙丹送到了杨戬嘴边，后者偏过头去用手接过，看也不看就塞进了嘴里。
“老君，他……”嫦娥想问问杨戬的情况，可一回过头哪里还有太上老君的影子，只听杨戬说道:“许多年前，杨戬总在凡间看着月宫，默默守护仙子，后来成了司法天神，这种习惯自然没有改变，杨戬自认为对仙子用情至深可并未想要回报，但是……却也忍不住想让仙子知道我对仙子的情意。”
嫦娥不是不知道杨戬对她的感情，只是她心中已经有了后羿，实在无法回应他，所以只能故作不知，如今听杨戬这么说，嫦娥心里愧疚与感动掺杂在一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杨戬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可是有一个人，她守护我的时间，比我守护仙子的时间还长，可直到她死，我才知道这件事。”
“她……”嫦娥惊讶于杨戬的话，若是有这样一个人，她应该认识才对。
杨戬看向一边，那是当初他从白矖手下救出离娄的地方，早就该想到，女娲座下灵兽怎会平白无故攻击华山三圣母，如果当初能够追查下去，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主人，主人，”哮天犬找了过来，他凑到杨戬身边闻了闻，“真的是主人！”
杨戬摸了摸哮天犬的头，“你怎么来了？”
哮天犬搂着杨戬的胳膊，“沉香跟我们说了水牢里的事，其他人去了天庭，我就来找主人了。”
杨戬点了点头，哮天犬发挥了犬类的敏锐，察觉到杨戬的情绪十分低落，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新天条已经出世，您怎么不开心啊？”他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嫦娥，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应该先回避一下？”
嫦娥脸上泛起一抹薄红，杨戬打起精神看着哮天犬，这狗儿跟了离娄一年多，倒是比从前更通人情世故了，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用，回真君神殿吧。”
哮天犬扶杨戬站了起来，杨戬对嫦娥行了一礼，“多谢仙子相助之情，新天条出世，必定有很多事亟待处理，杨戬改日再去广寒宫致谢，先行一步了。”
嫦娥点了点头，杨戬便带着哮天犬离开了华山，主仆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嫦娥看着月亮有些出神，这么多年来，杨戬就是这样看着那冷冰冰的月亮吗？
想起往日种种，嫦娥忍不住叹息，自己只看到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却忘了他本可以做一个阖家团圆的普通人，忘了他也是需要有人陪的，可想起方才杨戬的态度，嫦娥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前在面对自己时，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满是柔情，可今天……
那双眼仿佛一潭死水，看不到一丝生气，是因为杨戬口中的那个女子吗？嫦娥轻声叹息，招来一片云回了广寒宫。
此时，沉香等人已经离开，刘彦昌回了圣母宫后的房子，杨婵去了昆仑山，而空无一人的华山水牢里，一个白衣男子突然出现。
他站在一株莲花上，手握折扇，长身玉立，男子面色苍白，可神情上又看不出丝毫病态，一双杏眼里满是趣味，鼻梁高挺，一双薄唇没有血色，微微嘟着，看起来仿佛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偌大的水牢里，男子清越的声音响起，“真不知道你们一家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一个比一个死得积极。”
这里自然没有人回答他，静了一会儿，男子收起折扇，挑了挑眉，“不过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死在我面前。”他语气依旧轻快，眼神却深沉复杂。
男子飘在半空中，双手结印，一团银色的光芒出现在他双手之间，他反手把光芒推入破碎的五彩石中，然后不断向五彩石输入法力，五彩石重新绽放出绚丽的色彩，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男子收回法力，伸出双手接住了缓缓落下的女子。
“还是这个样子好看些。”男子横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仔细地打量着。
突然，男子抬起头，看见一身紫袍的东华帝君站在门口，在看清他的脸那一瞬间有些惊讶，“是你？”又看清他怀里的人，神色转冷，“放下离娄。”
那男子毫不客气地说道:“就算你和西王母联起手来都不是本君的对手，本君要带她走，你拦得住吗？”
东华微眯双眸，掌中光芒闪烁，又听那男子男子嗤笑一声，“留她在这儿，让她再为那狗屁三界死一回吗？”
此言一出，东华周身杀气立刻消散于无形，他没想到，这世上单纯为离娄考虑的，竟然是这个人，“好好照顾她。”说罢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水牢里。
“还用你说。”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带着离娄离开了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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