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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A—叹息者,埃雷

又是一天天明,阳光明媚,街上已是有了行人,在那里来回走着,或笑或言,躁动不停!

“行人,行走的人,都是幸福的人……”看着巷口阳光下的人影,埃雷勉强地笑了笑,艰难地从墙角站起,引得周遭共度日月的苍蝇一阵骚动。[书库][].[4][].[]

埃雷也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不像是驱赶,倒有点告别的意味,拖着腿,步履蹒跚地一步步走出了阴暗的巷,踏足那行人的世界,阳光下的灼热地界。

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瘦削,渐显出生命的本质,那干瘪的皮肉下,包裹着的凹凸的骨骼,倾诉着生命的骨感。

褴褛,似乎遮盖着,却也揭露着他那难堪的身体;

饥饿,也在嘲笑着,更还折磨着他那疲乏的思维。

好在还有上天怜悯的炎热,否则饥寒交迫,又如何忍耐?上天果然是仁慈的!

好在还有终日作伴的苍蝇臭虫,对于这些难兄难弟,早先还有些厌恶,如今已是难舍的依恋!孤寂,是最难耐的折磨,可以让你将最讨厌的人视作“知己”,视作永不抛弃的“朋友”。

阳光很烈,的确,快仲夏的正午,炎热之余,还有些闷湿。

跨过巷口处的界限,温暖的感觉驱散了周遭弥漫的“知己”,斩断了他们依依不舍的挽留;也有股无形的力量,那股身上的恶臭,压迫着过往的行人,迫使着他们匆匆避开——埃雷又成了孤身一人,拥有了周围三米的领地!

埃雷已习以为常,只是拖拉着身体,一点点地移向对面的一家餐馆,横隔出一道臭气熏天的地带,引来了掩鼻而过的行人阵阵咒骂。

埃雷扶着墙,避开了餐馆侍从和顾客,绕到了后门的渣水桶旁,挥挥手,驱赶了很多竞争的苍蝇臭虫——来好笑,方才还是所谓难兄难弟,而如今已是抢食的敌人。

埃雷摇摇头,把无聊的念头扔得远远得,三两下就扒起了桶里的食物,也分不清滋味,也不能分清滋味,如同封闭了嗅觉与味觉一般,狼吞虎咽而下,食物下肚,一股欣然上升,来,埃雷也就此刻有种欣欣然的快感。

餐馆旁是一个面包店,后门都对立着。

那家店每天都会流出一些变质的面包,周围的乞丐常为了这些彼此打闹,也由此各自拉起额团伙——人世之间,有利益就有争执,就有合作。

可怜埃雷孤身一人,也是不明其中道道,也就避开了锋芒,选了这个最没有料的店渣桶,勉强度日,等待着白龙。

埃雷正吃着,那面包店里的学徒拎着一袋“面包”从店后门出来,一张望,就是纳闷道:“今天什么情况,那些乞丐呢?”

埃雷权当没听见,有些事不能掺和,自顾自地扒着渣水。

“嘿,子,算你今个幸运,这几个面包恩赐给你了!”那学徒走到了埃雷三米开外,就是捂着鼻子,不再靠近,单手直直地举着面包袋子,冲着埃雷道——那副样子,活像一个渔夫拿着鱼竿,挂着鱼饵在那钓鱼!

埃雷这条“鱼”微微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干涩却也有了点活力的光辉。

看了看那“鱼饵”,埃雷缓缓地刮了下脸,把粘附着的渣子都收集了起来,尽皆塞进了嘴里,又是吸了口气,才轻轻地道:“大哥,谢谢了!不过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害你,你是个好人!也求你别害我,你是好人……”

“哼!得什么话!真不懂事……”着就是气冲冲地走掉了!

望着那回店去的“好人渔夫”,埃雷只是笑笑,就又低下了头,与“难兄难弟”抢起了食物。

渐渐地,丝丝饱意灌入了疲乏的身体,回复了些许的气力——觅食完毕的埃雷,舔干净了嘴角,扶着墙再次站起,一点点拖着腿,慢慢地,缓缓地走着,节省着每一份力气,再横过那街道,再惹起一阵行人的咒骂。

消隐,阴暗的巷,再次吞噬一个觅食的孩子……

静静地躺下,看着周遭乱飞的“知己”,埃雷摸了摸背后那沾满污浊的封龙之刃,叹了口气,“父亲,对不起!我只想活着,只能这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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