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献舞 二（1/2）
我又瞟到了奏弦公子，他的脸色倒没有我想象中的欢愉，反而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算了，我开口：“奏弦公子，如若你不介意，可否再奏一次《咏牡丹》？”我想既然是有名的乐师提名此曲，那应该也不是什么杀人舞曲，我也不必如此多虑了吧。再加上，我也确实不怎么喜欢那个叫碧霞的女人。
“雪樱姑娘当真认为这样做恰当？”他没好气地说。
我冲他自信地一笑：“请吧。”我花音自小习舞，又怎可能输给这种根本不纯熟的舞技？
我走向园中，她们依然拥在一起：“对不起，请让开。”
既然你们不客气，我也不必再对你们留有什么情面了。她们蔑视地瞟了我一眼，发出了几句不屑的声音便也识相地让开了。
我抽掉发簪，让原本简单盘起的黑色长发垂下。虽然自从跳起樱花血舞，我便再也听不到其他植物的声音，但我毕竟也还是木叶灵的操纵者啊。
笛声起，我轻轻一摆头，牡丹花开。人群似乎也在一瞬间停止了嘈杂。
然后迈开步伐跟上节奏，轻声唱：
“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月中虚有桂，天上漫夸兰。夜濯金波满，朝倾玉露残。
性应轻菡萏，根本是琅玕。夺目霞千片，凌风绮一端。稍宜经宿雨，偏觉耐春寒。
见说开元岁，初令植御栏。贵妃娇欲比，待女妒羞看。巧类鸳机织，光攒麝月团。
暂移公子第，还种杏花坛。豪士倾囊买，贫儒假乘观。叶藏梧际凤，枝动镜中鸾。
似笑宾初至，如愁洒欲阑。诗人忘芍药，释子愧梅檀。酷烈宜名寿，姿容想姓潘。
素光翻鹭羽，丹艳赩鸡冠。燕拂惊还语，蜂贪困未安。倘令红脸笑，兼解翠眉攒。
少长呈连萼，骄矜寄合欢。息肩移九轨，无胫到千官。日曜香房拆，风披蕊粉干。
好酬青玉案，称贮碧水盘。譬要连城与，珠堪十斛判。更思初甲坼，那得异泥蟠。
骚咏应遗恨，农经只略刊。鲁班雕不得，延寿笔将殚。醉客同攀折，佳人惜犯干。
始知来苑囿，全胜在林峦。泥滓常浇洒，庭除又绰宽。若将桃李并，更……”
乐声骤停，未来得急唱完最后半句“更觉效颦难”，我眼角恼怒地瞪向一旁的奏弦公子，可恶，打搅我兴致。
他却只是安然地冲我微笑，白皙的脸泛着几丝红晕，显示出几分醉态的美。看着那单纯而唯美的笑，我相信不管是谁有再大的气也生不出来的，我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手。
“啪啪”院落另一角有掌声传来，我回头寻声望去，银发的男子，还有那深邃精明的眼瞳。我暗笑，好啊，樱井宏，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只见管家匆匆跑了过去，樱井宏带着笑意看着我，轻轻在管家的耳边说着什么，随后便入了长廊，离开了牡丹园。
“骗……骗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咏牡丹》！”碧霞惊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回头看向她，她却依旧惊恐地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有点为她感到惋惜。但我知道这种时候我更不能心慈手软，所以走上前，嫣然而笑：“记住，能看到我的舞蹈，是你的荣幸。”
听到我这句话，她的全身就像突然被抽空了力气似的险些坐倒在地，要不是有个白衣女子及时扶住了她，她大概会给我跪下。我略带感激地看向那个白衣女子，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凶煞吓了一跳，那眼神有如见到了杀父仇人似的。我被瞪得有些不自在，还是收回了视线。
“雪樱小姐，这边请。”管家的脸上像吃了蜜似的喜滋滋的。
我顺着管家的指引而走，不想再在这是非之地多停留片刻，恰巧与那白衣女子擦肩而过。
“雪樱。”她幽幽地叫住了我的名字。我止步。
“我绫奈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她愤恨的声音，大概她与碧霞甚是要好吧。我没有回答什么，因为无从回答，也没必要回答。记着也好，忘了也罢，都会有一个人一直以恨着我而生活，而且从今以后，这样的人也只会更多罢。但愿我能忘记，但我知道我忘不了了。
“骗人！凭什么！我也让牡丹开花了啊！”耳畔传来碧霞垂死挣扎的声音。
我微侧头，看到奏弦公子轻俯身叹了口气，摘下一朵盛开的牡丹。我皱眉，这不是能让我开心的行为。
“看清楚，在她第一步未踏之前，牡丹就已开花，如今舞已结束，牡丹依旧盛放，你听不到吗？花儿们在竭尽全力挽留着她。而且……”他将花凑向她的鼻尖，“……应该明白了吧？”
碧霞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才断断续续地开口：“怎么会……有花香？”
“这和你那种强迫牡丹开花的假《咏牡丹》不一样，她是让牡丹们竭尽全力地为她绽放。”奏弦公子顺手将牡丹插在了碧霞的发间，动作轻柔仔细地像在对待一个恋人，但说出的话却刻薄冰凉。
我轻叹气，隐约察觉到奏弦公子身上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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