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一步成功（1/2）
他知道这不怪玛蒂尔达。
阿历克赛心里都明白，军方让一堆小孩子们去前线，飞在空中当人肉靶子，掩护后边真正有本事的人，这多么没有人性，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失落和无奈。
听到军官阿历克赛的话，玛蒂尔达站在与他有相当距离的地方，不去看安娜和江兴，停顿了两秒，似乎在斟酌什么。
“我想跟我的家人说两句话，长官。”
“一分钟就好。”
她转过身，那双漆黑色的眼瞳，向阿历克赛看过去。
阿历克赛看着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的玛蒂尔达，看着那双才堪堪过了六岁生日的孩子的眼瞳，还依旧清澈稚嫩地映照着这个世界。
他的脑盒，似乎瞬间被各种复杂的情感席卷。阿历克赛忽然意识到这个名叫玛蒂尔达的小孩也许并不是在逃避，而是认命。
他沉默了一下，发出轻声的回应。“去吧，快点。”
“谢谢长官。”
玛蒂尔达看着表情有些伤感的军官，并未在意，虽然是她根据观察推测出的阿历克赛的性格，引导了他的思维走向，但她并不想浪费精力到无关的地方。
“拉菲，爸爸妈妈就靠你了。”她一边手紧握成拳头，搭在拉菲肩膀上，一边凑到她耳边说道。“记得回去以后，过年回家陪他们，不用的我。”
拉菲本来还因为玛蒂突然的拥抱，僵硬了一下，不过，听到玛蒂的话后，就瞬间抬起头，红着眼珠，注视着她。
玛蒂尔达没有跟父母说什么，说什么也只会让他们更加崩溃，出现不可预料的变故，所以她跟拉菲说完，就用力蹬踏地面，跑回军官的身边。
“长官，我说完了。”
“玛蒂，你给我回来！”
安娜虽然不知道玛蒂具体说了什么，却看着一向与玛蒂不和的小女儿的表情，也猜到了什么，眼泪在脸上哗哗地流下来。
“玛蒂，我的孩子！呜，我的孩子，你别走——”被婶子任华劝说着，拽着，安娜声音非常大，哭得身体一抖一抖。
比起安娜，江兴这个硬汉子哭起来，则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但他也时不时抬起胳膊，擦眼睛￡蒂尔达知道江兴这样做，只是为了再看看自己，将自己的涅刻在心里。
“走了。”阿历克赛对玛蒂尔达，说道。
说完，他的手松开肩上的枪，拉了拉玛蒂尔达。
“去那边的大巴°是这辆车的最后一个。”
玛蒂尔达低头，微微抬眼，观察着阿历克赛。
发现他的声音虽然很平淡，但眼睛里却有些血丝，似乎是这场景，勾起了他的脑海里某些难忘伤心的回忆，倒是可以利用。
“遵命，长官。”玛蒂尔达迈开步子，幼小的身子打了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脚下的军靴也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阿历克赛不在意后，她才不留痕迹地皱眉，看了看拽着自己手的粗糙大手。
往后缩了缩，挣脱开。
玛蒂尔达走时，为了让自己“感情”表现的，更加眷恋不舍，还特意像书中描写的那样，把身子一直朝拉菲这边歪着，略带嘱咐地看着拉菲。
直到她觉得差不多了，才不再往后看。
最后，玛蒂尔达也只是在登上大巴时，扭头朝着他们淡淡地笑了，然后背过身子，轻轻招了招手，像是在告别一样，也像是在掩盖脸上伪装出的表情。
真真假假，难以测辨。
“姐姐……”
拉菲也一直登地看着玛蒂。刚开始看着她了，再过一会，连大巴的身影也看不到了♀时她才实在忍不住偏过头，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我是妹妹啊？我不要你叫我拉菲！”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叫你姐姐吗？
拉菲大哭起来。本质上，拉菲还是听话的好孩子，也相对早熟一些，只不过身上或多或少有些被学院导师、跟班惯出来的坏毛病。
所以此刻，她以为玛蒂不认她了，哭得更是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都是怎么了？”头发花白的江俞拽了拽江兴。“怎么都哭了，乖乖？”
此刻，不怎么爱说话的他，也发现事情不对了。饱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双温和的眼睛此刻也闪烁着着急的光芒。
见老头子说话，秀英迟钝的脑子渐渐反应过来，说道。“兴娃子，大孙子被带去干什么了？你们倒是说话啊！哎呦喂，急死我啦！”
这也怪不了老人家反应不过来°英、江俞他们一辈子就没有出过寨子，也不懂什么瑞英学院，什么军队。
起先“大孙子”被军官带走时，看着儿媳妇哭泣的表情，他们瞪着眼睛，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朝儿子江兴这里张望几下。
直到玛蒂走远了，他们才稀里糊涂地意识过来，询问玛蒂尔达去哪里了，虽然已经彻底晚了……
……
夜越深了，外边的天气也越加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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