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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8/21)

是那“烟柳长堤,双飞燕子”,此时此刻,人去之后,在题诗人的眼里,也化为一座座“残堤断坳,暮秋衰柳,失伴燕子,悲怆独飞”的萧条景色了。

也不知这现实之中能有多少艰难险阻,才令他将梦境视为唯一的相逢通道,并为之窃喜又感伤。

全诗通篇一气盘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吐露心中万斛愁恨,令人不忍卒读。

宁紫玉题诗完毕,肖烜还在欣赏,却见面前人已身子一颤,雪白的宣纸上当即便听到“滴答”一声,鲜红的血液霎时如盛开的红梅,滴落而下,晕开在诗的最后“悔前生”的三个字上。

忆昔见时不多语,而今欲语偏多情。悔前生,难把话分明。

不知为何,血染的这三个字,最后这一句,让人觉来,竟像是对宁紫玉与那个人这一生痴痴缠缠的总结,令人感叹命运的心惊。

前些年,宁紫玉何尝不是对那个人冷眼相待,吝词少语。然而五年已逝,再见之后,宁紫玉再想对那人说些什么,却已是一腔情愫难分难解,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

又是“滴答”一声,很是刺耳,鲜红的血液,再一次将雪白宣纸上那一笔一笔狷介狂妄的字迹染红,就好像同时也模糊了他的一腔心事。

肖烜见状大惊,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抬眼望去,只见身前的人一手撑着桌案,一手捂着自己的双唇,可就算是这样,仍是不能阻止他唇中血液溢出,不断地沿着他手指尖的缝隙滴落,看起来好不触目惊心。

肖烜再次低头看去,却见他腹上的伤口又已全然裂开,将他身前衣襟迅速染红。

不知皇上做此诗时该是如何激动,以至于胸头一口热血翻涌上来,压在喉中,最难将息。

肖烜此刻,单单是体味诗中内容,那溺水一般的绝望,就已感同身受,只是不知他刚刚落笔之时,该是怎样力透了纸背,墨染了血泪。

如此,怕是要掷笔开窗,也不见得能透得上一口气来吧。

肖烜正出身,忽见眼前人身上一软,许是身子虚弱,根本就经不得如此折腾,眼看就要倒下。

“皇上!!”肖烜大惊,连忙上前,去扶住身前人摇摇欲坠的身躯。

“浮生谁能一笑过,别来千里觉梦瑶……朕不明白……当初朕与他同榻而眠数载,那植入骨血的亲密,怎么就会变为今日两两相忘的冷漠……”

宁紫玉虚弱的,自嘲一笑地问道。

“本愿红尘相伴,比翼缠绵,哪知聚散难期,翻成雨恨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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