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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十八层地狱、在人间(1/6)



安隅最受不了的是何?

他受不了他的委曲求全,受不了他的服软。

更受不了这种本该吵架的时候他却包揽所有过错。

有那么一瞬间,安安的心里是过意不去的,那种羞愧在感在心里如同爬山虎的藤蔓似的,无限蔓延。

疯狂的、快速的、爬满了整座心墙。

徐绍寒越是大方,便越显得她小气。

显得她越是欺负人。

可实际上呢?

是这样吗?

她不知晓。

她出神时,徐先生迈步过来,蹲在她跟前,那温情的眸子注视着她,嗓音都快揉出水儿来了,他说:“我期望能参与你的一切。”

而后,在肯定开腔:“所有的一切。”

安隅如何回应的?

她不知晓自己该如何回应这个男人的言语。

只知道,她此时,好似一个拿着刀子将人捅了的杀人犯。

可这个受害者并不打算怪她,且还准备跟她握手言和。

男人见她未言,啄了啄她面庞,话语问问:“累了一天了,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放水,恩?”

这日,进了浴室的安隅还在想徐绍寒今日的举动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难以理解。

此时的安隅,或许如同徐绍寒心里所想那般,终究是太年轻了,年幼时也未曾见过父母之间和谐的婚姻生活,不知晓,婚姻里的隐忍法则。

两个强势的人在一起,倘若无一人后退,这场婚姻,便很难坚持下去。

浴室里,安隅穿着一身旗袍坐在浴缸边缘,浴缸里,是徐先生放好的洗澡水。

可这人,却未有洗漱的意思。

年幼时,父母那破败的婚姻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而后,在赵家,她清楚的知道胡穗对于赵波,爱少,攀附多,虽说在外夫妻恩爱,可这一切都是假象。

成年后,成为一个家事律师,见多了些从青葱岁月走过来依旧离婚的婚姻。

以至于,在婚姻这门学科中,她所有的印象都是差的,可谓是极差。

她见到的婚姻,都是失败的。

成功?

在少数。

在如此环境的熏陶下,你若让她在婚姻里去反思,去隐忍,去退让,极难。

可今日,徐绍寒生动的给她上了一课。

她以为,一场争吵在所难免。

可这人,退了、让了、忍了、用名言经典告知她婚姻中该是什么关系,该如何相处,甚至是低声下气的求和。

是她太较真了?还是徐绍寒隐忍的太过火了?

安隅想不出是何答案。

良久,她坐在浴缸边缘,缓缓的抬头,而后,一身叹息从嗓间溢出来。

不知该如何。

无人告知她答案。

旁人在婚姻里遇到难题,尚且还有父母可问。

可她呢?

无人给她传授人生经验,也无人告知。

她静坐许久未动,久到徐先生在浴室门口敲门她才恍然回神。

匆忙应了身,才开始脱衣服去淋浴。

只因、浴缸里的水早已冷却透彻。

见二楼无动静,楼下佣人无疑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包括站在屋檐下未离开的叶城。

这夜,徐黛同叶城说:“先生变了许多。”

叶城深有理解。

比起以往,徐绍寒更顾着安隅了。

在婚姻里,更加隐忍、退让。

更为小心翼翼。

那日清晨,他晨跑遇到自家先生,那个本该返回的男人突然折身往后院而去,。

远远的、叶城便见这人在清晨的薄雾中,俯身伸手去摘映山红。

他拿着花往主宅而去,行至主宅门口,男人步伐停顿,目光落在手中的映山红上,久久未曾进屋。

他见他,去了趟花房,在里面站了些许时候,许是准备在挑一束花,最终,他选了一束白色满天星,进屋时,却将拿束满天星交给自己,吩咐他,暂时不要走开。

叶城不明所以,但依旧是照做了。

后来,他才知晓,这个素来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做两手准备,倘若安隅不喜映山红,他便出来拿走这束满天星。

那日早晨,女主人似是很喜那束映山红。

待先生在出来时,叶城扬了扬手中满天星,后者满面愉悦:“送给你了。”

身后,他瞧见安隅拿着那束映山红从餐室出来。

便了然一切。

这场婚姻,旁人看起来是不易的。

而当事人,只怕是更甚。

他宠她,爱她,想重新开始这一切,可女主人呢?

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徐黛也好,叶城也罢,她虽回来了,与先生相处也较为融洽,可却不如以往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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