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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2/3)

了的缘故,看上去像水端上面按了个长柄,实在有点可笑。

还好他长得漂亮,漂亮的人总可以让人忽略些别的东西。可他自己不大自在,总会不自觉抬手压一下,然后发现她在看着他,脸上有点尴尬,背着手咳嗽一声,装模作样问:“你阿玛都告诉你了?”

颂银说是,踢了足尖的小石儿一脚,看着它滴溜溜滚远了。

他转头吩咐她的轿夫,“你们先回去,回头我送你们二姑娘。”

轿夫们听了令,又看颂银脸色,见她点头,方抬着空轿往镶黄旗去了。

她是没想过能和这位爷一块儿走上一程,以前两府来往,他们各有各的玩伴,不会搅合在一起。就算听戏没办法,也是一左一右远远分开,连视线都不会有交错的时候。两家都知道他们俩不对付,老不无遗憾地说:“二和都不待见他,老四又小,看来和容家这门亲早晚要断。”说是这么说,心里仍旧存着希望,眼热容实长了一张花容月貌,说他像招财童。

其实他除了白净,和招财童一点儿不沾边。招财童是胖娃娃,穿个红肚兜,抱着一枚大铜钱。他呢,又高又结实,有一回在乾清宫见他和皇上打布库,软甲下的两条膀裸着,汗水氤氲,既匀称又有力……五官也不像,若说十八岁的脸还有些青涩,透着一股女孩式的秀气,那么四年过后就全然不是了。如今的容二爷轮廓鲜明,除了眼梢那点狡黠不变,他的美又上升到一个新高——让人苦恼的高。

长得好看不值得炫耀,他当值时大多板着脸,拿锐气中和中和。可到了人后就掩不住了,给颂银的感觉就是花里胡哨,一点儿不靠谱。

她叹了口气,“您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是什么?”

他们并肩走着,容实牵着他那马,额前一绺雄起的头发在晚风里飘摇。不知什么时候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想问你,禧贵人的催生药,真的是御医给的吗?”

颂银心头狠跳了下,“怎么这么问呢,自然是的,不都审出吗?”

“可那天从你袖里掉出来的药方又是什么?”他停下步看她,“当归肉桂川芎牛膝车前……要记得没错,那个方管催生,有个名字,叫脱花煎。”

这下颂银慌了,之前的郁结快被这昏昏的天色驱散时,他猛地提起,叫她不知怎么应对才好。她只有狡赖,“什么脱花煎,二爷别开玩笑了,是您记错了方,这事儿可是关乎性命的,不能胡说。”

他耷拉着嘴角看她,“我也不瞒你,那天见了方我就上渊阁去了,找到给你领的苏拉,他带我去了你查档的架。脱花煎是《新方八阵》妇人规里的一篇,你把方抄下来是为了什么?宫里两位主儿有孕,这个时候查催生药,瓜田李下,你这么精明的人,竟不知道避嫌?”

颂银才发觉他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是个绣花枕头,这个枕头里装着乾坤,他不动声色的,原来把她的行动都查明白了。她有些恼羞成怒,“你都知道了,那今天为什么没向万岁爷告发我?”

他白了她一眼,“我不但没告发你,还想法把你捞出来了呢!我是觉得你年轻,不知道里头厉害,我这个当哥哥的应该劝谏你……”他摸了摸鼻,又捋捋前额那撮头发,意味深长地说,“后宫的事儿啊,千万不能参与,你帮着谁都得不着好处。看看眼下,禧贵人出了这样的事,好好的孩也没了,你不自责吗?”

颂银站在那里,憋了一整天,心早被眼泪淹没了,他这会儿又戳她痛处,她就不客气了,捂住脸呜咽起来,拿手捂都捂不住。

这件事就像个噩梦,她虽没有目睹禧贵人生产的过程,但一直在储秀宫守着,每一次惊心动魄她都深有体会。提起那个夭折的阿哥,她就满心的愧疚,她势单力薄无法转圜,但这件事既然经过她和阿玛之手,她就是帮凶。

她哭得兴起,也不走道了,旁有个石墩,一屁股坐下来,抱着膝头把脸埋在臂弯里。连绵的哭声在夜色中回荡,容实无可奈何地看着,像老头儿似的摇头,“别哭啦,往后多着点儿,谁还没有走窄的时候!这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和人提起,你踏踏实实的,别害怕。”

颂银不能辩解,因为自己并不清白。说这药方没给禧贵人,是为惠嫔准备的吗?说阿哥的死和她无关吗?她亏心,没脸说出口。不过容实的心地倒真不错,没有在她最困难时候踩上一脚,以为和她有牵扯,还自作聪明地替她打掩护。无论如何这回的卖得大,以后再不能和他针尖对麦芒了。

她哭够了,站起来擦擦眼泪,“我失态,二爷别见笑。就是心里压的事儿多了,又没法疏解,在您跟前现眼,您只当没看见吧!”

他一撇嘴,“我要是不担待,今天就不会找你说这些话。还有一桩事,我知道八个多月的孩催生,生下来至多弱小些,绝不会是死胎。你只给了药方,没别的?“

颂银噎了下,“那方我没给出去,要不那个御医也不能承认啊。”

他缄默下来,拧着眉头说:“你仔细着点儿,我怕皇上那里没这么容易放下,说不定还会继续追查……”他轻轻挥了挥手,“我不说你也明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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