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拨草寻痕（1/3）
夜幕拂往，日出东方。
天气刚亮了没好久，白齐就已换上一身崭新的朱雀服，他的衣服用桂花熏过的，有淡淡的香气缭绕，他还认真地抹顺了头发，端端正正地戴好幞头，再系上三色佩玉绶带，最后就连乌靴也擦得干干净净。只是任由他怎么打扮，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始终是一名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子容貌，丝毫没有半点禁军的威严霸气，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金吾卫。
过了半晌，秦明还未起床。
白齐叫了几遍，这人依旧哼哼唧唧地下不来床，催得急了，秦明满脸不悦道：“急什么呀？你平日里不是最有耐心吗，怎么今天反倒着急了，你不会是想往看那母夜叉吧。”
白齐脸色一红：“怎么可能，我只是感到荆大人为人正直，还救过我们，所以心中敬佩而已，你快起来了。”
二人磨蹭一阵才到了现场，荆一飞果然已经等了许久。
她这个人向来恪守纪律，从来不会迟到，这样的人自然很讨厌会迟到的人，尤其是不守时的男人，等她见到了秦明和白齐，免不了一阵不快的呵斥。
白齐说了一堆好话，荆一飞才平复下来。
三人重新查看现场，这现场由于水火侵蚀，已是一片废墟，到处是残落的灰烬、泥巴和泡得褴褛的物品，想要找出证据如同大海捞针。聚珍阁更是被夷为平地，地面上还被炸出了一个坑，看起来触目惊心。可以想象，昨夜雷火天降时，是多么可怕骇人的场景。
天威之甚，岂是人力所能拦阻！
荆一飞和秦明仔细查看这凹成一处的废墟，想要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是经过水火的洗礼，一片糟烂，什么证据也看不出来了。自古水火案件是最难查处的，由于现场痕迹都会被损坏得所剩无几，想要从这些有限的残余物中寻找要害证据，太难了！
不过，白齐却瞧见了一些端倪，旁边有些粉白的墙壁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心中诧异，这刘府建的时间也不短了，墙壁怎么如此崭新，就算是新近粉刷，昨夜火烧也该乌黑一片才是。他伸手抹了抹，指尖留下些许白色的痕迹，不像炸药、不像面粉，也不像石粉骨灰之类的，不知道是什么。
他暗忖这白灰之下是不是有暗躲的通道机关之类的，遂又刮了刮，创造这薄薄白灰之下就是围墙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沾了薄薄一层而已。
三人又细细瞧看四周，始终不见任何奇怪端倪，没有着火源，没有硫黄石硝气味，就这么忽然被炸了，看来除了雷火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荆一飞叫来了一名家丁，盘问道：“昨夜，是你巡更？”
“是小人巡更。”
“那府上有什么异样没有？”
“异样……”
那家丁有点欲言又止，荆一飞又问了一声，他才断断续续道：“昨夜我子时巡更时，见老爷书阁灯还亮着，就筹备过往看看，由于老爷以前经常半夜看书看着看着就在书房睡着了，当时我走到这个燕回亭时，就看到阁楼上有些许异样。”
“什么异样？”
“似乎有人影晃动，我认为是老爷回来了，就在这树下看了一会儿，而后，就看见阁楼内忽然起了白雾，这雾气很怪，浓得像一团云一样。”
“雾气？”
“对，白雾！像冬日的江面一样，很浓。”
“这可就奇怪了，那还有其他异样没？”
“然后，这雾气里有一道黑影冲了出来。”
“黑影？什么样的？”
“似乎，似乎几只硕大的老鼠，搬着个红色的箱子从这书房后面的围墙翻了过往。我心中畏惧，正筹备给夫人禀报，忽然就闻声打雷的声音，我就赶紧往回走，只是走了没多久就闻声爆炸声了。”
这家丁的说法与昨夜他们看到的一模一样，这些鼠兵出了刘府，就装神弄鬼一路朝泰安门奔往，再次穿墙消散不见。
而后，天降雷火，击毁了刘府，烧毁了一切证据。
这过程确实太诡异了！难不成这些人真的有招风引雷的通天本事？
荆一飞自然是不信的，但她的脸色开端变得有些凝重。这案情严重，按理说魏东侯和尉迟敦都要亲身来审的，但朱棣听闻又有雷火案，十分震怒，就把他二人以及几个千户喊了过往训话，魏东侯临行前特地吩咐荆一飞先行过来审问。
只是，这审问之下越发感到不可思议。
白齐忍不住问道：“请问这些鼠兵从何处出来，那些宝箱可是你们府上的？你可看清了？”
家丁道：“是西面的这堵墙，鼠兵从书阁后面的聚珍阁出来的，至于宝箱是不是府上的小人就不明确了……”
“那你可知道聚珍阁里一般躲放什么东西？”白齐又问道。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家丁摇了摇头。
“那有谁知道？刘大人呢，怎么一直没看到他？他不会是……”荆一飞问道。
“我阿爹可没逝世！”身后有一女子微有怒意道，正是刘小芷。她看了一眼荆一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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