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1/4）_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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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1/4）

江湖骗子周游在我们刘镇贩卖人造童贞膜大获全胜，他带着宋钢从上海出发，沿着铁路南下，再接再厉地倾销起了**加强丸。他的**加强丸也分为进口和国产两种，进口的名叫阿波罗牌，国产的名叫猛张飞牌。这两个人在铁路沿线的一些中等城市下车，然后在车站、在码头、在贸易街叫卖他们的**加强丸。西装革履的周游左手举着阿波罗牌，右手举着猛张飞牌，喊叫似的演说起来：

“每个男性都盼看有一个硕大的**，展现男子汉的阳刚威猛，由于种种原因很多人成年后**短小，这样的现象广泛存在……”

周游摇摆着手里的药瓶，让围观的群众听听里面药丸的碰撞声响，他声称右手拿着的国产猛张飞牌加强丸，是祖国医药之瑰宝，源于故宫博物院馆躲的明清两代皇家医案，在众多原始配方中优选研制而成；而左手上的进口阿波罗牌加强丸，则是外国国民之自满，是在美国辉瑞公司王牌产品“伟哥”的核心基础上，参加基因技巧和纳米技巧，隆重出身了阿波罗牌。周游像个货郎动摇着拨浪鼓一样，动摇着他左手和右手上的阿波罗牌和猛张飞牌，亲切地告诉群众，它们的大名叫加强丸，小名叫增大增粗延时丸。周游拍着胸口说，只要服用两到三个疗程，保证成为一名：

“极品真汉子！”

这时候的宋钢已经知道周游是个江湖骗子了。他们乘坐的长途汽车离开我们刘镇，驶进上海的街道后，周游一把摘下宋钢脸上的口罩，扔出车窗挂在了上海的树枝上。周游告诉宋钢，现在没人知道他的肺坏了，所以他的肺病痊愈了。宋钢呼吸着上海的空气，回头张看着在树枝上摇摆的口罩，汽车拐弯以后口罩也就消散了。

几天以后宋钢就知道周游是一个什么人了。他们七拐八弯，来到了郊外一个堆满假烟假酒的地下仓库，在仓库黑暗的角落里，周游买下了两纸箱的**加强丸。然后周游抱着猛张飞牌，宋钢抱着阿波罗牌，跳上了南往的列车，开端了他们一年多的惨淡经营。

那一刻宋钢坐在硬座车厢里，车厢里坐满了南下的民工。他们的方言五花八门，他们有的往广东，有的到了广东以后再渡海往海南岛，他们都是没有结婚的年轻人，他们指看挣到一笔钱以后回家娶妻生子。周游坐在他们中间，脸上保持着自持的笑脸，偶然和几个外出打工的农民搭讪几句，不时地抬头瞟一眼行李架上的两纸箱**加强丸。宋钢感到西装革履的周游坐在民工中间十分滑稽，有两个民工询问周游是做什么生意，周游看了宋钢一眼，随便地说了“保健品”三个字。周游知道这些民工没有钱来上当上当，所以他懒得夸夸其谈。

宋钢已经知道周游在刘镇所说的一切都是弥天大谎，他愁闷地看着窗外无穷伸展的田野，心里七上八下，随着这个江湖骗子前途何在？宋钢不知道。想到周游在刘镇确实挣到了很多钱，宋钢心里又燃起了盼看，他盼看能够尽快地挣到一大笔钱，然后立即回家，他理想的数目是十万元，这样林红此后的生活就会无忧无虑。为了林红，宋钢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几年来宋钢都是通过被口水浸湿的口罩呼吸，接下往的日子没有了口罩，宋钢感到空气变得干燥了。本来话语未几的宋钢，追随着周游招摇撞骗以后越来越沉默寡言。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宋钢从睡梦里醒来，脑海里重复地浮现出了当初他离开刘镇时的情景，想象着林红天天傍晚骑车回家后孤单一人的生活，宋钢眼睛湿润了。很多个朝阳东升的凌晨，宋钢走出陌生的小旅店，走上异乡的街道时，都会有一阵强烈的激动，他想立即回到刘镇，回到林红身边。可是木已成船，宋钢告诉自己不能空手回往，要挣够了钱才干回往，现在只能咬牙保持下往，追随着周游持续行走江湖。

宋钢经常拿出那张他和林红的合影仔细打量，他们的生活曾经是那么的美满，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就是他们幸福的象征。这张合影在最初的几个月里是宋钢的精力支柱，半年以后宋钢就不敢再看了。他只要看到照片上林红俏丽的微笑，就会坐立不安，就会情绪激动地想立即回到刘镇。于是在后面的日子里，宋钢把这张合影压在了箱底，努力让自己忘掉它。

两个人两个月里行走了五个城市，周游亲身上阵叫卖加强丸。周游的叫卖像是拦路抢劫一样，捉住一个人的胳膊就是滔滔不尽地说起来，他喊破了嗓子也只是卖出往了十一瓶——五瓶阿波罗牌和六瓶猛张飞牌。宋钢也随着叫卖，宋钢手里拿着加强丸，就像在刘镇手里拿着白玉兰一样，文质彬彬地询问走过身边的每一个成年男子：

“需要加强丸吗？”

“什么加强丸？”

宋钢微笑着将阿波罗牌和猛张飞牌的阐明书递过往，耐心肠等候着他们读完，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否应当买下一瓶试试。有些人将阐明书读了一遍又一遍，终极还是空手而往。周游认为宋钢错失了很多机会，宋钢不批准周游的话，他说这些加强丸的疗效本来就十分可疑，迫不及待地倾销只会让人产生猜忌，宋钢说倾销的时候应当欲擒故纵。两个月下来，宋钢卖出了二十三瓶加强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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