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她是他的骨中骨
沈律眼眸骤然一缩，但一秒后便迅速恢复了常态。
“你想问什么，便直说吧。”
事已至此，他明确两人都应当坦诚相待，认真沟通。
“痛吗？”程玥看着自己捉住的处所，微微用力。
沈律眉头微蹙，没有表态。
“袖子下有纱布，受伤了？”程玥低声问道。
“是。”沈律心头一紧。
“怎么伤的？”程玥将他衣袖慢慢往上挪，却因只是单手而比较艰苦。
“刀伤。”沈律表情凝重了几分。
“谁伤的？”程玥心中已经明了。
“一个女人。”沈律顿了顿，声音微微忙乱。
程玥松开他的手，扭头看向阴森的窗外。
“你走吧，我累了。”她的血液在脉管中翻涌，即将喷射。
沈律忽然感到心脏裂开一道口子，那被他警惕禁锢在内的某些东西，正逃脱牢笼孜孜不倦往外逃。
他似乎，要失往什么了。
“我可以解释……”沈律的身子紧绷着，语气中透着低姿势的哀求。
“走。”
程玥张嘴咬着被子的一角，强稳住自己的情绪。
她说过，她会恨他的。
此刻，倒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恨意，像野草一样在心底繁殖。
沈律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忽然变得颓废。
“等你冷静，我再跟你解释。”
离开房间，沈律靠着墙角坐下来，表情因苦楚而扭曲。
他挽起右手小臂的衣袖，露出白纱，近乎粗暴地撕扯开。
一道五厘米长的紫红疤痕裸露在空气中，已经结痂。
他都做了些什么？
沈律摸了摸上衣口袋，取出烟盒，筹备点燃一支。
“先生，医院禁止吸烟，请您配合。”值班护士走过来，礼貌开导。
沈律沉了沉眼珠，将烟掐进掌心，直至烟丝成碎末。
他认为这一切会是她想要的，直到她挥刀刺向他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他决定结束那风骚的游戏，带她回家。
但她的自弃言语，再次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失狂耻辱，更让他不顾一切地占领了她。
她到底想要怎样的爱情，亦或者是怎样的男人？
沈律揣摩不透，却又竭力想弄明确。
他爱她啊，从开端到现在，一直都爱……
但由爱生恨，却是那么毫无界限的事情。
他挣扎，他苦楚，他认清了自己想要的。
却伤了她……
沈律抱头埋在膝盖间，脑海中回旋着她最后冷淡的神情，让他无法冷静。
他怎么可以伤她？
她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是他身上取下来的一根肋骨。
她是他对天对地对神灵发过誓，要庇护一生的女人啊！
“先生？”周婶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沈律揉了揉眼睛，扫了周婶一眼。
“我做好了您和太太的晚餐，您是现在吃还是……”周婶看出了沈律心情不佳。
“你们吃，今晚你照顾她，我公司还有事。”
沈律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但脑袋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还好他手长，扶住了一旁的墙壁。
“先生，您没事吧？”周婶有些担心。
“没事，别跟她说你在这看到了我。”沈律驼着背，有些颓废地离开。
始终，他都没有勇气再侧头往看那病房门一眼。
那病房中的每一件物品，每一颗尘埃，都对他表现着抗拒和恼怒。
他，毕竟还是搞砸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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