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5）
冬天的田野山峦，显得特别空旷。西北风钻进了晋西北的群山，在山峰和沟谷间尖厉地咆哮着，似乎把裸露的岩石都冻裂了。户外运动的人嘴上都像叼上了烟袋，呼呼地冒白烟。李云龙命令疏散在各地的连队进行刺杀练习。这是没有措施的事，部队缺乏御冷的棉衣，不运动运动就会冻逝众人。有些连队只有一两件棉衣，只有哨兵上岗才干穿。李云龙认为与其让部队冻得乱蹦乱跳，不如练练刺杀，既练出一身汗又进步了战斗素质。
只穿着一件单衣的赵刚冻得病倒了，高烧到39摄氏度。
李云龙一发愁就爱骂街，他骂天骂地骂西北风骂小鬼子，日爹操娘地把老天爷和小鬼子的先人都骂了一遍。
赵刚从昏迷中醒来见李云龙骂街，便抱歉地说：“老李，我这一病，担子都放在你身上了，我这身材太不争气，要不怎么说百无一用是文人呢？”
李云龙眼一瞪：“你哪儿这么多空话？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文人怎么没用？小时候我爹就告诉我，这辈子谁都可以不敬，唯有秀才不可不敬，那是文曲星，不是凡人。在我们村，我家不算最穷，好歹还有二亩薄地，年景好时，一家老小吃饱肚子没问题。我爹说，这辈子就算穷逝世，也要让我读书，全家人省吃俭用供我往私塾先生那儿读书，惋惜只读了三年就遇上灾年，饭都吃不饱还能读得起书？只学了《三字经》《百家姓》，这些日子不是你教我，我李云龙头脑里还不是一盆糨糊？我李云龙上辈子烧了高香，碰见你这么个大知识分子，我还不应当菩萨似的供着？”
赵刚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你狗日的少给我戴高帽……”
“你看，你看，你这大知识分子咋也学会骂人了，总不是跟我学的吧？”
赵刚睁开眼说：“得想点儿措施啦，再这样下往咱们要被困逝世。棉衣还是小事，挺一挺也就过往了。最严重的是弹药问题，每人不到五发子弹，一场小规模战斗也打不起。”
李云龙摸起赵刚的笔记本要撕纸卷烟。
赵刚抗议道：“你少动我的本子，都快让你扯光了。”
李云龙哼了一声：“吝啬鬼，一个破本子也当宝贝，老子过些日子还你个新的，还是日本货。”
赵刚眼睛一亮：“我知道你又打鬼子运输队的主意呢，说吧，这仗筹备怎么打？”
“先把一营集结起来，以一营为主。再把其他营的战斗骨干补充进一营，编成加强营。据侦察报告，鬼子运输队的押送兵力一般为一个小队，我拿一个加强营干他一个小队，10∶1的兵力，该是没问题了。老赵，你说，这仗怎么打才好？”李云龙在卖关子。
赵刚说：“我知道你在考我。我要是说了可就没你这个团长什么事了，我当了团长，你干得了政委吗？好，只当咱们团现在没有团长，我暂时代理团长组织这场伏击战。第一，咱们的弱点是火力差，缺弹药。论兵力，咱们和日军为10∶1，若论火力，咱们和日军恐怕连1∶20都不止。在这么强的火力下，别说一个加强营，就算独立团全上往也不过是一堆活靶子。打平型关，115师倾全师之兵力，在弹药充分、地形极为有利的情况下，向毫无戒备的日军发起忽然攻击，以正规野战军对付二流的辎重部队不过是打了个平手，伤亡比例是1∶1。比起平型关之战，咱们没有115师当时的本钱，要是算计不好，这个本可就要赔大了……”
李云龙一拍桌子笑道：“好你个赵刚，看来我这个团长位子坐不长了，你小子是不是早惦记上这位子啦？”
赵刚顺着自己的思路持续说：“实在你在安排部队进行刺杀练习时我就想到了，看看你安排的那些科目，单兵对刺，一对一、一对三对刺，当时我就猜出来，你打算在适当的机会、适当的地形条件下打一场正规的白刃战。日本陆军擅长白刃战，单兵练习中以刺杀练习为重。他们的《步兵操典》中规定得更为机械，进行白刃战之前要退出枪膛内的子弹。据说，他们最反感的是八路军在白刃战中开枪射击，认为这有损于一支正规部队的荣誉。我料想，你盼看能用事实证实，八路军的刺杀技巧和勇气丝尽不逊色于日本军人。”
李云龙点点头：“对，是这么想。实在，以中国武术的眼力看，日本步兵那两下子刺杀技巧根本上不得台面。论冷兵器，咱中国人是老祖宗。这次刺杀练习中，全团有一百多个战士曾经练过武术，他们把武术中使红缨枪的套路糅进了刺杀练习，不光器重刺刀和**的杀伤力，还注意武术中腿法的应用。和尚这小子更有阴招，他设计了一种能安在脚尖上的刀子，脚踢出往，刀刀见血。要在过往，玩儿这种暗器会被武林中人所不齿，现在对付鬼子可没这么多讲究了。一营的二连长张大彪上次找我，说二连不打算练刺杀，练练砍刀成不成。我才想起这小子在宋哲元的29军大刀队当过排长，懂些刀法。我说行，只要你不用子弹就能把日本鬼子宰了，你用老娘们儿的锥子剪子都成。没想到我刚一说成，二连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百多把大砍刀，闹了半天人家早准备好了。”
赵刚接着说：“第二，选择地形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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