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人间（1/2）
“实在…您真的不需要带太多的东西，”云衣搅着手站在旁边，有些哭笑不得得看着站在一堆东西中间纠结不已的咏稚，“毕竟您是往人间历劫，天帝并不会像看待主子那样看待您。”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具体谈论到现在默槿的身材情况，即便她已经再三向咏稚阐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等到了人间现在她身材的这些症状都会消散，不过这并没有让咏稚心里好受些。
此刻他有些烦躁的原因恐怕也有一大半是由于这个。
肃羽坐在床榻的边沿，同样皱着眉头脸色担心肠看向床上半睡半醒的默槿，一言不发，连身旁的空气都结束了流动。
实在封印法力的过程比他们想象中要简略得多，默槿从占星均手中接过了一碗墨一般色彩的药剂，在天帝关心的眼力中将它们尽数灌到了肚子里。第一口下往的时候默槿便知道了这药的厉害，同时在心里苦笑了好几声，看起来她装病一事儿并没有为她博取到丝毫同情。
疼痛是从第一口下肚起便扩散到了四肢的，像是要将肉身从骨骼之上分别的疼痛，默槿将舌根都咬出了血，才委曲忍住没有直接栽到在天帝眼前。
这一路上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到到又心口处随着脉搏而扩散到全身的剧痛，除却行走的双腿，她几乎感到不到自己肉身的存在，而悬浮的灵魂也在瑟瑟发抖。
默槿不想再回想起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回月华府的，刚迈进大门的瞬间，她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往，若不是肃羽接住了她，恐怕她的脑袋就要砸到旁边的柱子上。
可最苦楚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现在……
打断肃羽的沉默的是默槿隐隐约约的抽泣声，并非是真的抽泣，为了缓解疼痛的感到她不得不更加警惕地呼吸，以至于有些晕眩而缺氧，这个时候默槿就会忍不住狠狠地呼吸两下，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更为可怕的疼痛。
似乎全身的皮肉被数十只手逝世命地拧着一般。
回过神的肃羽第一次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到，他看着自己身边儿放着的一盆凉水和侵在其中的帕子，只能无奈地将脸埋进了掌心之中。
这些东西也只能略微缓解默槿的疼痛，并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她的身子已经够冰的了——肃羽就着自己现在佝偻的动作伸出了手将默槿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拢在了自己的掌心——她就像是一块热不热的万年冷冰一般。
好在这样的苦楚明天就会结束，到了人间，失往法力的上神便会恢复正常，变成一个真正的…凡人。
寥茹云收到消息时差点儿将茶碗打坏在了地上，固然她并不知道默槿与人世间到底存在怎样的接洽，但凭着与她平日里的交换便能看出来，她并不爱好那个布满着各色活物的处所，相比于魔道和天界，人间反而像是一个容纳百川的大染缸，无论是谁都能在那儿找到一处容身之所，哪怕是为众仙所不齿的妖物。
顺着自己纷乱的思绪，寥茹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墨白，那个小楼之中不再意气风发的墨白。
她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墨白初蹬天界飞升为仙那日，如剑刃一般的白衣少年自雾气中走出，眼眸之中包涵了千万年的寂寞，却也有着千万年的期盼。
可是上次在小楼之内再见到的时候，他眼眸之中的光已经彻底消散了，寥茹云看到的只是一个颓然的上仙。
这样的回想定然是不痛快的，她皱着眉头将纸条燃烧后扔到了旁边喝了一半的茶碗里，赌气将绣针直挺挺地插进尚未完成的绣品之中，干脆地起身走了出往。
魔道四季落雪，唯有她住的这处小院四季如春，草木依旧。
最近，她发梦的时候似乎越来越多。
明知这样不好，可是默槿仍然把持不住自己向内走往的脚步，这里曾经是她最为熟悉的处所，所以即便在梦中她也知道迈过这三道门槛后会会到谁。
唐墨歌。
不过总角年岁的自己的哥哥。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鱼，而自己正坐在垫高了很多的椅子上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什么，唐墨歌便站在桌边儿的小凳上，像个小大人儿一般背着手低着脑袋，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写字儿。
这是那一年天天都会产生的事情，默槿忍不住向窗外看了一眼，透过屋檐上的积水落下成线的雨帘，她隐约看到了窗外青绿色的竹林和茂密的树木。
该是盛夏季节，所以她才会穿得如此单薄。
但又因落了雨，空气中凝结起了冷气，她的身上此时正披着一件儿明显不属于她的轻薄斗篷。
底儿为石青，上绣双蟒，下摆有五色祥云图。
那是唐墨歌的斗篷，她曾见他穿过几次。
“三哥，你看看，我写的对吗？”
女童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捧着那张写满了字儿的宣纸献宝一般往唐墨歌的方向挪了挪屁股，连带着身子也趴了过往，瞪着小狗一般的双眼，巴巴地仰着头看向唐墨歌。
从默槿的角度并不能看到唐墨歌的表情，只能瞧见他消尖的下巴和挺拔的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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