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沙乌提醒来（1/2）
92.沙乌提示来
青天飞霹雳，宰相大人遇刺了！
不，严格说来，是有帮毛贼自不量力，当街喊冤，却趁隙闯进宰相卫队，招势狠辣只为夺下凤栖梧的面具，自然没有得逞，反被捉住带回刑狱。
刑狱主座好本事，只一日便撬开他们的嘴，本来江湖上渐生一种说法：当朝宰相乃是销声匿迹多年的魔头“鬼蝴蝶”。
——如此耸人听闻，多数人都摇头不信的。为何？只因江湖庙堂从来互不牵涉，江湖人有自己的信条和自满，生如浮云，自在不羁，瞧不起那些餍饫俸禄、肥头大耳的官场禄蠹。自祸国殃民的奸贼蔡芜伏法后，本来的“瞧不起”简直变成仇恨了。鬼蝴蝶生性自满，断看不上朝廷的帮凶。
何况也听得一些传闻，现今的宰相年近四十，丑陋如鬼，只能时时戴着一张面具以防吓到旁人。鬼蝴蝶的相貌可是用“看杀卫阶”来形容也不为过啊！名动江湖之时是小小黄口，而今若还活着，撑逝世不过二十六七，怎能做上宰相高位呢？那凤栖梧乖张跋扈，行事靡费，本就招人恨，加上最近和男娼搅在一起，流出些无稽流言来补上一脚也是有的——可知空穴来风了！
然而也有‘无风不起浪’一说，显而易见他们都姓凤，凤家家徽不是一只蝴蝶么，谁能说这不是某种隐晦的接洽？
所以，探一探吧！若果真是那魔物，必将举天下之力而销之！
可见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古训原是不错，很多年过往，鬼蝴蝶留下的传说仍震慑着众人，鬼蝴蝶犯下的罪孽仍焚烧着众人，越怕越要扫除，那些做梦都想生啖其肉的仇家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报仇的可能；那些嗅到名利气味的人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咦，看官你说，为何多年风静本日一朝浪起呢？——这无疑是魏无忧的手笔，她本欲往紫竹山寻昔日的潇湘君子，想他虽撂下俗事做了羽士，然而毕竟与她家公子有些了不清的烂账，便不想插手也难。谁知半道上听了些江湖往事，竟灵机一动，跑到天玑山暗暗造下这等假话来。
她原并不知宰相的曾经，不过想着武林正直最好颜面，清算门户之事历久不忘，且传言庄主常封之手乃鬼蝴蝶所断，如此深仇大恨岂会随时间消弭，便欲借天玑山庄众徒弟之手，杀逝世凤栖梧，好救出索欢。怎奈歪打正着，狸猫即使太子，正有极巧的一句俗语：“弯刀撞着瓢切菜，夜壶合着油瓶盖”，虽略嫌粗俗，然非彼巧不能道出此巧。又有：山水自古有相逢，始末从来不可说。谁能想到日后全部天玑山庄的覆灭乃至几场撼动江湖的缴杀，源起于一场春雨，一庐酒家，一场擦肩而过的萍水相逢。
好，闲话未几说，咱们重回正题。且说凤栖梧得知江湖上传出这般流言，自是烦恼，无奈流言无根，不比旁的能顺藤摸瓜、按图索骥，竟只能随它往了。
这一日傍晚，晚朝回家，刚出宫门，便有驿差来拦住舆驾，呈报说沙乌提王子于巳初醒来。欣慰之余，为表郑重，虽见西方天际卷上一团乌云，仍绕道往了专门招待卓罗使臣的使馆。
沙乌提躺在胡床上，面有病色，精力头儿却好，见宰相亲身降临，忙着人穿鞋子参见，口称愧不敢当。凤栖梧令人扶起他，问了些餐饭服药的客套话，又传主诊的大夫来细细问明情况，吩咐王子要静心保养，闲话两句，便欲提脚离往。
“凤相且慢。”沙乌提唤住他，面有难色，“小王本日醒来，听闻说小王要寻的人仍在凤相府中。”
“不错，但王子大病初愈，不宜情绪太过波动，且缓两日，本座再将他送至王子身边。”
沙乌提听罢怅然叹气，慢慢地从枕下翻出一枚锦囊，空气中原就存在的淡雅芳香忽然浓郁起来，连淡淡的苦药味都盖住了。
“这枚香囊，装的是合欢、白菊并一些外来的异草，自小王染病后，经常夜不安枕，小王的表妹古再丽与小王早有婚约，得知这些花草能助眠，每三日便要做一个送与小王。小王自知不能回应表妹心意，心中愧极，她亦知小王心里有人，却不曾抱怨过半句。这次出使贵国，表妹得知我的打算，纵然百般难过，临行前还是熬夜赶制了很多香囊，免我异乡难眠。婢女们偷偷告诉我，这些香囊上沾满了她的泪水……”
沙乌提絮絮说着，眼力黏在那枚香囊上，柔软地要化开。半晌他抬开端来，对凤栖梧苦笑道：“贵国民间有一个‘猴子捞月’的故事，我就像那些笨拙的猴子，被虚幻的美景迷住了眼睛。整整七年，我睡里梦里全是他，到头来，果然只是睡里的一场梦罢了。这场病，这个成果，许就是上苍对我痴妄的处分吧！”
凤栖梧明确他说这些的用意，却还是问了一句：“你不要他了？”
沙乌提笑了，眼中带泪：“他同我一般的男儿身，我怎么要？小王读过贵国的一些野史，晓得你们自古有分桃断袖之风，但在卓罗，这是不被容许的，即便强行动之，也逃不过神的处分。小王一直理想的是能与我诞育王嗣的温柔女子，而非一个空有美貌的悍猛男儿。”
……悍猛……这就是他留给沙乌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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