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花船上（1/2）
85.花船上
这天傍晚，西尤与哈刚木穿上中原衣饰，团寿花纹的绸缎直裰，像两个颇有产业的富商，两人沿着漓江边走边瞧，江上有很多大型花船静静漂浮，偶然还有一些捡漏的小蓬船摇摇摆摆开过来，船娘千娇百媚地问人要不要上往。哈刚木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说：“天晔男人真太他娘的会享受了。”又问西尤瞒过驿丞的眼睛是要往哪里。
西尤取出一支叮当作响的金玉步摇，说：“熏风阁。”哈刚对这叮铃叮铃的声音已经听腻了，抱怨道：“将军近来总是带着女人的东西，莫不是想在天晔纳一位三夫人？”
西尤闻言仰天大笑，将步摇递给哈刚，“这真逼真切是男人的东西！”
哈刚木托着细看，似乎是卓罗那个病秧子贡给草包天子的，这形制也认得，钗头回想龙，口吐九个金玉圆环，环环相扣，代表的就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之类的。形制已定，应当不能赐予旁人，外观固然不如女子簪钗那样繁复，到底不能插在男人头上，所以只是一件没用的赏玩之物罢了。
“卓罗什么居心，把个废物送给天子，按他们天晔人的想法，这不是讽刺天子空有虚表，实际无用么？”哈刚最近在霍火尔的教导下，很晓得天晔的那套虚礼。
西尤却不知道这是的贡品，本来哈刚木任性莽撞，朝会那日听说卓罗有礼物，一双眼睛由不住乱盯乱瞟，恰好看见。西尤听哈刚说了缘由，就笑道：“卓罗什么居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晔宰相和天子的居心，可还记得紫宸宫御宴那日？据说天子幼稚，送了个女人的东西耻辱他，许是这次天子老弊病又犯了——当然，也可能是宰相私吞上物，总之，帝相干系恶劣如此，也算少见的，我们扈烈坐山观虎斗就是了。”心里却纳闷，宰相的东西竟在那个人的手上，他们什么关系？
将军夜探相府，这件东西是在相府得的？哈刚木算算日子，时间恰好吻合。事关大计，两人都不再深进，换了闲话来聊，名山大川，皇都景象，一路说说停停顺着江岸而上，转过几道弯，来到一座高大的牌坊脚下，抬头看时，只见坊头四个英俊阴文：
熏风过境
其下两条立柱上各刻着：
红尘难断，一朝往事他年看
翠露易散，五更晓筹催夜浅
一字字疏朗匀称，如檐前雨珠坠连。牌坊之后，赫然一座堂皇院宇，透过繁密花木，隐约可见众多琼楼飞阁，攒尖亭台。西尤和哈刚如坠梦中，如何几步之远，恍恍然另一重世界？再看，挑檐翘脚的门楼下悬着包边大匾，“熏风阁”三字古拙稳健，惹眼非常，门边一双巍峨石狮，左右一排叉手瞪眼的魁梧大汉，背负长棍，威武如同金刚。西尤刚要上往，领头人就侧过身子一拱手，隔空喊话道：“贵客上门，乞谅不能相迎！再有一个时辰方才营业，贵客请先到别处走走！”
西尤与哈刚吃了闭门羹，也不灰心，果然退出往，雇了一只花船，暂吃几杯花酒，船娘倒也知趣，见他两个没有**的意思，言行也就规矩很多，只摆出很多好酒好菜，执起牙板咿咿呀呀唱小曲儿。技巧自是没的说的，可是西尤就是感到没有那晚偶然听到的随便哼的几句来得令人回味。
因哈刚对方才的守卫不满，口中牵三挂四地抱怨了几句，船娘掩着嘴笑道：“两位相公是外地人，当然不晓得，熏风阁最会拿乔了，旁的妓馆进门就是客，它还挑人呢，若不按着它的那套规矩来，闹得大了，管你什么人物，是要被叉出门往的——这也怪不得，人家面子里子都有，调养小倌从没有舍不得三字，天下的尽色郎官儿，尽收其中了。”
旁边服侍的老妈妈感到小娘子说话太收敛，不足以道出万一，便伸着脖儿添嘴：“不错不错，相公们若早些来，就能遇上今年他们结伴踏青的日子。咦呀呀，那场面可叫一个壮观哪，就像忽然降下一堆儿神仙似的！这十几里漓水上的花船，哪一只不凑过来？哪一个娇娥美婢不伸出脑袋？连我们这水上最俊俏的姑娘，也是又妒又恨又羡又爱的。我们姑娘方才唱的那句好，‘乱花渐欲迷人眼’，可不活生生就是那样的情景么！大门大院儿养出的男倌儿就是不一样，一个个公子哥似的，爱煞！爱煞！不像咱们，守着一条船飘来荡往、风吹雨打，实在可怜呐——”装腔作势长叹一声。
船娘笑着斥道：“妈妈太没道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别嚼些有的没的。”
哈刚木一脸茫然，西尤却明确了，对她二人性：“只管烫酒唱曲，赏钱少不了你们。”
“相公若这样说，还请下船往！”船娘微现愠色，“听得出你们是北面下来的，奴家虽是风尘女子，却也是天晔的风尘女子，难道竟这等没脊梁，腆着脸讨外客的赏么？”
哈刚听得愣愣的，用故乡话对西尤说：“船娘怎有这样骨气，必定是故意做出这副铮铮的样子容貌来骗咱们，好榨取更多银钱！”就转过火拍桌子，指着满桌酒菜，“你是天晔的船娘？好！不妨做个东道，把这些白请我们！愿就罢，不愿可折的你天晔的脊梁！”
船娘冷笑：“这有何难？”立即对烫酒的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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