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顽笑与威胁（1/3）
45.顽笑与要挟
晚间，凤麟到碧萝苑找无忧，索欢一瞧见他，马上回内室捧出锦盒，笑道：“可巧你来，喏，这个送你，白日护卫大人走得急，不曾给你，原想着拜托宰相大人转交，不巧大人整日都不来书房，现下好了，你既来了这儿，可不能空手回往。”
说得这样郑重，却是什么？凤麟好奇不已，接过那长条锦盒打开，见是一副装裱甚为精巧的卷轴。
“展开看看。”索欢道。
无忧奉茶进来，看见此景，一向郑重的她竟然把茶水洒了出来，杯盖碰着杯盏，发出挺大的脆响。索欢对她飞快地眨眨眼，无忧抿住那已经现出来的笑意，手笼在袖里冲他家公子摆手，眼里颇多的无奈：就会欺负诚实人！
凤麟甫一展开，脸上的笑便僵住了。那一副卷轴上，旁的没有，就是密密麻麻的小乌龟，头尾连缀，一只只、一排排、一队队，目测总有上千只，画得真齐整！
“……你为何送给我这个？”
索欢立马显出受伤的神情，急道：“护卫大人怎么忘了？你说我画得好，向我讨要过，我也答应了！”
凤麟差点喷出一口血，我何曾向你讨要过！！！正要理论，凤栖梧神不知鬼不晓地涌现在他身后，瞟到那卷轴，亦是微微呆滞，而后眼中精光一闪，点头道：“嗯，我记得是有那么回事。”说罢转身往上首坐下，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看戏。
见有人帮衬，索欢越发来劲，道了一个万福：“护卫大人，旧年辞往，万象更新，索欢身无长物，只能以此聊表心意，庆祝大人福寿绵长。”说罢偏头非常期待地瞧着凤麟，又慢慢撇下嘴角，“你不爱好啊……无事！大人不爱好定是嫌尺幅太小，索欢再画幅大大的送给大人！”
大大的……大大的……
凤麟一顿，猛地把卷轴两端一合，拱手道：“不必麻烦！多谢公子美意！”
“不谢不谢！”索欢摆摆手，自满地扬起下巴，“为了方便大人挂在堂屋里，我特地选用上好的丝绢布裱糊，金光闪闪，很能衬出大人身份呢！来客见了，还能给脸上添光不是？”
挂堂屋……挂堂屋……
凤麟苦大仇深地看着手里的满纸乌龟。
边儿上的两人，一人支颐敛眉，一人垂首按唇，皆是在装没看见。凤大人真个好定力，尚能悠悠嘬一口茶，面色如常地走上前往，接过卷轴展看，“索欢公子考虑得周到，”他赞道，然后坏心肠拍拍凤麟，“别叫他扫兴啊——”
大人你来凑什么趣儿？！凤麟哭笑不得地看着凤栖梧：“您是认真呢还是说笑呢？”
“认真。十分的认真。”又凝眸看那卷轴片刻，道：“不过既然要挂堂屋，就不能没著名头，此画上小龟绵延无尽，少说也有千数，俗语‘千年王八万年龟’极言长寿，正切合索欢公子赠画之意，不如题曰千寿图，如何？”
索欢头如捣蒜：“甚好！甚好！！——宰相大人真是学识广博！！！”
什么学识广博，他不过在使坏捉弄人罢了。
只见凤栖梧兴趣高昂，自取一支狼毫，按着纸面，在右上落下“千寿图”三个籀文，又于其下就一行小字：隆冬数九，雪清玉冷，友作此幅，酬吾爱将伯乐识才之心，吾感其诚，附款。写完将笔一丢，取出一枚篆刻阴文的私印摁上。
“拿往挂着，看谁敢笑你！”凤栖梧道，狂妄的神情在他脸上甚是迷人。
被迫得了这样的礼物，凤麟真是无话可说。等到字迹晾干，索欢将“千寿图”收进盒中，双手交给凤麟，“大人看着不太兴奋？得啦——有你笑的时候，接好了，宰相的字珍贵着呢。”说着，面对面抛了个亮闪闪的媚眼。
凤麟受不了这个，赶紧地逮了个借口出往寻无忧。
烛光是热黄色的，加之新春喜庆痕迹还未褪往，灯笼，红烛，窗花，营造出别样的祥和静谧。
凤栖梧已盯着索欢看了许久，灯光不暗，他眼里所含的情绪却晦暗难明。索欢下意识地靠上椅子扶手，垂下眼睫淡笑道：“大人似乎见过小人女儿妆扮，却为何还是这般的……兴味。”
兴味？凤栖梧半眯起眼，自己看上往兴味了？！
“许久没瞧见，乍一瞧着挺新鲜，索欢公子淡妆浓抹总适宜，难怪暝华那丫头跑了。”
“听着大人像是在怪我。”
“我是夸你。”凤栖梧慢慢说着，脸色有点冷。索欢心里咯噔一下，坐直身材思忖片刻，缓步走到凤栖梧身眼前跪下。
“大人不满足索欢？”
“是不满足。”
凤栖梧握住索欢的下巴，眼力十分尖锐：“我问你，下边儿人纷纷议论说本官仗势欺人，乱发淫威，这是不是你弄得鬼？”
索欢料到会有这个，便回道：“是。”话音未落，下颚传来疼痛，他皱皱眉，马上又伸展面容，异常安静道：“大人不准旁人实话实说么？”
“实话实说？”凤栖梧冷冷一笑，逼近喝问：“本官逼迫了你？本官强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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