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欺雪园（1/2）
27.欺雪园
傍晚，无忧把门窗全打开，让风灌进屋里，往往生人味儿，然后吩咐了小丫头们一声，便执着灯笼往接索欢。途经欺雪园时，看见所有的枯瘦老梅枝上都密密匝匝挑着五色绸花，冥冥暮色之下，依然那样鲜亮华丽。想着白日里女仆们的话，她不由地摇摇头。
无音阁由数颗宏大的梧桐围绕，若在夏日，定然一片荫翳，最为清凉，而现在已进冬，桐叶早已落光，交叉的玄色枝桠凝在严冷的傍晚下，沉静古老，还略带一点阴森。此处少有人迹，石阶缝隙里均是褐色枯苔，只正中间最常被人踩踏的处所没有，由于近来无忧天天来这里接索欢，那中间没有青苔的处所拓宽了些。
看管无音阁的是一个看上往很倦懒的花白胡子老头儿，永远把手笼在厚厚的衣袖中，靠着门框瞌睡，无忧近前往朝他施了一礼，退至檐外等候，老头儿撑起眼皮扫她一眼，持续低头瞌睡。
无忧静立着等了许久，一个侍者才从阁里促出来，将一密封信函交给看管老人，然后迅速转身，促回往。这侍者儒巾包头，长衫大袖，生得极为忸怩，无忧日日来此，居然不曾看清过他的正脸，然而只为数未几的匆促几眼，无忧竟然记住了他！
并非他面貌有何奇特，说实话，自从随了索欢，无忧见过无数俊美男子，有的能俊到人猜忌上苍，所以现在，除非至丑至美，一般的姣好面容已经很难让她记住。那侍者不丑不俊，不黑不白，着实是钻进人群再找不出来的那种普通。无忧之所以会留心他，全因他有一种罕见的愁闷纯净的气质，而这种气质对别人还罢，对作为男妓的索欢……将是致命的吸引。
不见索欢出来，无忧不禁蹙眉：往常这个侍者一出来，遂后就是公子，本日怎么了？这样想着，便见门内缓缓走出一人，发髻微松，衣襟微乱，不是索欢却是谁？待他走近，无忧嗅到一丝奇特的味道，她是大夫，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不由得转眼看看门内。
“等久了么？”索欢温声问。
无忧摇摇头，笑一笑道：“没有。”抬手将索欢的衣领拉紧些，遮住了隐隐现出的吻痕。索欢亦一笑，拉着她迈下石阶。
夜色浓重，无忧的灯笼只能照亮一小块区域，她专心肠看着脚下的路，偶然看到一块石子便出言提示，忽听索欢轻声道：“你会赌气么？我随便找人。”
她有些诧异，自己随着他这样久了，什么没见过，却是头次听他询问她的见解。沉默了一霎，无忧安静道：“公子的身子我知道，也是没有措施的事，没什么可赌气的。”又回头看索欢，宽慰道：“公子也不要生自己的气。”
索欢听了，微微垂眼，唇角一点温和的弧度。每当他这样笑的时候，完整没有装腔作势的风情，而是温凉如玉——既温润，又含些微苍凉。他抬眼看着前面的女子，眼里满是感谢，又暗躲一丝不快，惋惜夜色太沉太浓，这一点点别样的情绪没被任何人看到就迅速吞没在黑私下。
前路很黑，夜风很冷，他毕竟没有上往握住那只手。
古人言：饱热思淫欲，就是说呀，人在饥冷交迫时最易满足，一旦吃饱喝足不受冻了，就开端妄想更大的享乐，所以拥有越多的人越贪婪，追根究底，是因人心不足，欲壑难填。
索欢完完整全地用举动论述了这一真理。他在狱中冷着饿着的时候还不见怎样，一给放出来，这才几天，就敢在相府里和个下人搞起来，真是色胆包天！索欢实在挺自厌的，所以想着询问无忧，经无忧一说，果然好多了。
——本来嘛，自己就是干那个的，找个男人纾解**很正常，反正那人不也快活了么！而且，鉴于是自己主动求索，都没想过问那人要钱呢，真是大大的有良心！
索欢胡思乱想了一路，要过转角之时，无忧停下神秘兮兮道：“公子，等一下你可不要惊奇。”
索欢不解，便随着她持续走，慢慢地，脸上现出讶异的神情，不由地“咦”一声道：“那是什么树，冬夜还开花？”
无忧抿唇一笑，“前面是欺雪园。”
索欢更加奇怪，“欺雪园里的不是白梅？时候还早呢！再说，梅花哪是那个样子，密得都不透气儿了。”
无忧不禁失笑，靠近索欢将事情的来龙往脉说了。本来是那暝华郡主嫌园中梅枝枯槁干瘦，毫无喜气，竟突发奇想，命人用千匹彩绸制成花朵，一天之内就叫一园子老梅提前开了异花。
“这可要顺道往瞧瞧了。”索欢游兴大发。
欺雪梅园一无院墙遮拦，二无下人守卫，只在路口立一峥嵘山石，上刻“欺雪”二字，用的是草书，刻痕粗粝，连红漆都没填，凛冽之气透字而出。
还未走近，一股浓香扑面袭来，索欢不禁停步，皱皱鼻子道：“还熏香了。”
无忧引他到一簇花前，挑高灯笼以便看得更仔细。不得不说这每朵花都做得相当精巧，被微光一照，流光溢彩，确有一种奇特美感。
索欢啧声道：“果真郡主，这绸子可是上等货，寻凡人家求也求不来的好东西，她就这般糟践了。”他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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