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终于（1/4）
125.终于
五月的阳光真真好极了，万里无云，微风阵阵，若风里没有渺小的尘沙，躺在地上小憩一会儿不失为极好的享受，扈烈一行将进镇远，回家的喜悦弥漫在众人之间。
索欢解开腿上缚带，道：“养了十几日，可算好了。”宛淳回头看时，见他眼力清浅，笑意微然，阳光明晃晃地展在脸上，通透得如明玉一般。
“是呢，谁叫有人跑几里路滚十几次，连我这个小女子都不如，摔断腿也不说，强忍着，还把药材都丢在晏府里。你白问问自己，为这点子小伤陶腾了多少人，耽误了多少事，如今幸喜是好了，否则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干出关呢！”
“你光会抢白我，你和哈刚木亲近，学得些马术，我可不曾。”
“这倒是，公子以后也学着些，草原上不会骑马是不行的。”
索欢笑道：“你倒是马术精进，有用么？”
不论驰骋草原还是游历天晔，马术怎会派不上用处，宛淳想他是否在试探自己心意，抑或催促自己赶紧离开……我何尝不知将到边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可是……可是前路天高云淡，草木无边，的确叫人神往呀。
脑中交战许久依然没有明确答案，女子索性抓一把团扇往他身边渐渐扇着，道：“公子着急作甚？该走时我自会走，用不着你赶。我何尝不想立时就走，只是你这样多病多难，总不叫人放心。况且自馨儿那蹄子逝世后，公主身边总没个可靠的人，都说我是相府旧奴，知道公主性格的，将军非得指派我往，这么多眼睛，这么多事情，哪里敢走。馨儿尸骨未冷，便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女子不过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却让索欢在阳光下显得明朗的眉眼染上一抹阴翳。“她逝世得冤，大出我意料。我这般的人，竟也能吸引女子，毕竟……是我害了她。”
“这是胡说！”宛淳不服这话，叉腰辩道：“公子神仙样的容貌，先有宰相大人，后有西尤将军，她只不过是个丫鬟，也有资格肖想？要逃跑自己逃跑就算了，为什么拖公子下水？公子好不易才博得西尤将军的欢心，她这样做岂不害苦了你！”一番掩护下来叫索欢想笑又皱眉，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啊呀，这说的什么话——”话音未落，西尤都敏打帘进来，道：“这丫头说了什么话，笑得这样开心，也说给我听听。”将一囊水掷在索欢腿上，脱了外套抖一抖，挂在榻沿，说：“这天儿可真热呀！”
索欢肌不生汗，并未感到多热，也不要那水，只道：“将军一双顺风耳，才不信你没闻声。”别过身子不理他。
西尤笑了笑，心里很不愿折了身段往将就他，奈何天干物燥，这心里暴跳如雷，一阵阵的发紧。想到索欢大泽所为，与自己远相呼应，机敏果敢，并非完整是个酒囊饭袋；又见他颈后红痕，映衬着雪白皮肤，真是个冰肌玉骨，不由得膝盖一屈便蹲下，伸手碰碰他的脸，问：“你怎的不出汗？”
宛淳见此，赶忙退下。才出往，就见哈刚木远远的看着这边长吁短叹，便踱步上前，嘻嘻笑道：“大日头底下横眉竖目，筋都暴起来了，仔细将军看见。”
哈刚一梗脖子，扬声道：“偏要他看见！”
宛淳忙拉他走，嗔怪道：“我的好大哥你怎么了，从前未见你这样，怎么这几日偏要做出这副面貌来？岂不知他好我才干光荣，大哥就算看我薄面，也不该这样。”
“谁不要他好了——”哈刚木抽出手，暴跳起来，“他爱好也好，不爱好也罢，想怎样给个明确痛快话儿，难道咱们不允他？偏要那么样，我就看不惯！”
“怎么样？看不惯什么？”
哈刚一窒，也说不清怎么样，就感到不像样，道：“我哪知道他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看不惯将军旗纛渐倒的样子，他算什么东西，居然敢仗着大泽一点功劳勾引我家将军！”
宛淳凝神细听，听出很多不满，不禁辩道：“公子一贯怯弱，兼在大泽骇破了胆，从此学会乖乖做人，生怕惹大伙儿抱怨，惹将军不快。我天天儿看着，他躲将军都躲不及，还敢勾引他？——若非本日日头毒，他怕晒，早躲出往了，还能见到将军么？”
“你看看，看看，多可恶，既不愿意早些时候干什么往了，非到现在才来装贞洁烈妇。我看那小子态度重复，做事可疑，确定有图谋。丫头你帮我盯着他，我亏不了你。”
宛淳冷笑一声，道：“哈刚大人这话叫人好不明确，敢情迎也不是，躲也不是，亲近不是，回避也不是，反正不进你眼的，怎么着都有不是就是了。”说完竟走开，招呼都不打一个。
居然没人肯信任他，哈刚木心里不是滋味儿，直把嘴瘪到了脖子：“臭丫头太单纯，走着瞧，老子非揪住他的狐狸尾巴不可。”
不日驰进镇远，边城主座戒心奇重，在通关文牒上落了大印后再不肯见，唯恐他们多留一日，镇远便多一日危险。好在下面小官还肯尽心，聚在一起商议为使臣践行的份子钱，权当周全礼数撑场面。说句不好听的，边关一带多有摩擦，说不得以后还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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