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骨相杂谈(二)(1/3)
118.骨相杂谈(二)
却说客栈这边——
“干净上房两间,备上沐浴热水。刷好喂饱我们的马,要净豆子。”
吴舸摘下斗笠,顺手将一锭元宝掷上柜台,掌柜先看元宝,再看人,很是惊异。吴舸不知何意,皱眉道:“不够么?你莫要认为我不晓得这边的行情。”
“够,够,客官楼上请!”掌柜只是小小惊异一下他的容貌,这青崖往来的多是恶汉、糙汉,什么时候有这样秀气的刀客?警惕掂起元宝一咬,心下思量,问:“两位?”
吴舸眼睛朝外一轮,示意他另一人还在门外。掌柜伸脖看往,见是一个白衣人在拴马。那马可真罕见,通体雪白不见一根杂毛,偏偏腿部以下全然漆黑,如同穿了四只长筒靴,看着还挺可笑。
可笑回可笑,却有一个高雅的名字,叫“踏墨”,为那四只黑腿子。凤麟曾很不赞成:“叫什么踏墨?叫靴子!靴子通俗贴切。”
的确很通俗很贴切,吴舸一见踏墨的四条黑腿心情就舒服,不禁想:神骏都该取俗名,就像富朱紫家的子弟取贱名一样,为的是好养活。当然,这样私心极重的养马理论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凤栖梧是不会批准自己的爱驹名叫“靴子”的。
很快,凤栖梧拴好爱驹跨进客栈,四下看一眼,赞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下掌柜是彻底连眼睛都直了,连连夸奖:“可罕,可罕!”
忽然——
“可怪,可怪!”插进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可罕”与“可怪”都有少见的意思,但是褒是贬就不好说了。
“谁装神弄鬼。”吴舸四下一扫,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堪称乞丐的术士坐在门槛上,腰间挂满褴褛法器,单掌结印竖在胸前,拇指上挂一串红色念珠,不僧不道,怪异至极。虽是闭眼打坐,他却像坐不住似的晃来晃往,口中只管夸张大叹“可怪”。
吴舸一指踏墨,问他:“不过四条腿一个头,有甚可怪?”
老术士淡淡张开一目,瞬间傻眼:“马?!”随即咧嘴大笑,连连挥手:“往往,不开眼的,跟你有甚可说。”
吴舸脸色一暗,掌柜的早已越出:“老乞丐,怎的又是你?不在树下蹲着,上我这儿干嘛?快走快走,别等我拿扫帚。”
“乞丐?”术士深感被辱,一个蹦子起来:“谁乞丐啦?你瞧瞧这些,法器!法器知道么???”腰一挺,把褴褛儿玩意拍得价天响,“方才打坐,见到了了不得的朱紫,老道我特来会会。”说完便往凤栖梧跟前贴,吴舸横刀阻拦:“想作甚?”
见这架势,掌柜忙向凤、吴作揖:“这老乞是个半仙儿,成日神神叨叨诓骗过路的,客官们不必理会他,两位出手阔气,不用想都知富贵了。”他当和事佬,既怕客人们在店里闹架,也是劝术士快走的的意思。
不想术士却不领情,还嘲谑道:
“掌柜差矣,贵者虽富,富者却不必定贵呀,譬如老掌柜你,宰客无数,富是富了,可能说你贵么?说了老道要烂舌的呀。”
此人自称羽士,做派却像顽童,让凤栖梧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当下感到亲切,直想溜他一溜。
按下吴舸的刀,负手踱过往,问:“那你可怪的是我?朱紫说的也是我?不知我有何贵?有何怪?”
术士一喜,伸鼻子嗅了嗅,又细细盯他的脸,终于全然确信,张口道:“你的无心檀骨万中无一,身上带有龙气,定是位高权重出进宫廷之人,这还不贵?皇城朱紫扮成刀客样子容貌到这穷乡僻壤来,这还不怪?”
吴舸心中一惊,握刀的手顿时收紧,凤栖梧亦眼风一变,不敢再掉易轻心,打量这羽士两眼,转身冷喝道:“妄语!孤鹰,我们走。”
术士见他走,急了,忙赔罪道:“好好,我妄语,朱紫勿要介意。诚实说罢,我有急事看朱紫相助。”
这老道邪门儿,还是少接触为妙,凤栖梧一心避开,断不会管他闲事,冷淡道:“不得闲儿”,便丢下他,同吴舸上楼了。
话说这老道就是那槐树下的半仙儿,这一世本有机会脱往凡胎成为全仙儿,无奈资质不够,只好功德来凑。二十年前,他遇着一个生有艳骨的男娃娃,天灵地秀粉团可爱,一张小嘴儿呀呀地要他抱,半仙儿心里爱好得不行,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欲行以毒攻毒之法,将收躲的血菩提送他,用来压抑那骨中艳气,保一世安好。
岂料这难得不求回报的慈哀,竟换来那娃娃的混账老爹一顿好打,并且——扒了裤子,当街打!
光天化日,人流如织,扒裤子!!
彼时初出茅庐,年轻气盛,被那样当街脱裤子一通板子,半仙焉得有脸再混下往的?一气之下,远走他乡,走时还扬言“要你个仗势欺人的地头蛇悔断肠子”。
惋惜天意弄人,地头蛇断没断肠子不得而知,他是悔断肠子了。
几年前,他精通占星、即将羽化的师兄找到他,说:“今世你有契机做成一件大功德,帮‘北斗天枢’化解命劫,今见血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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