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行 第九十九章 少年离家（2/2）
水擦了擦手，笑着说道：“今天点儿好，菜全卖完了，明儿我歇一天。”，妇人听得眉梢一喜，起身盛了碗饭给自家男人，刘小牛也端着饭碗递了双筷子，自己老爹固然家中顶梁柱，可说起来真没几分威严，说话还不如娘亲说话管用，可偏偏刘老汉不怕被人说耳朵软，反而乐在其中。
吃到一半，妇人忽然问道：“远桥往县里上读书的钱有了吗？”，刘大水嘴里包着饭菜，含混地说了句嗯，咽下后放下碗筷，往角落里找出一个小罐子，倾倒在桌子上，全是些碎银子，又从怀里拿出今天的收获，过细数了数，欣喜点头道：“够了！”
妇人笑脸逐开，把碗里的肉全夹给了刘小牛，忽然看见刘小牛在那低头闷闷不乐，有些不解，于是问道：“远桥，咋了？”
刘大水在一旁插嘴道：“要往县里读书可不就出远门了吗，孩子这是舍不得咱，闹别扭呢。”，妇人若有所解，安慰道：“县里离家是有点远，可儿子你要是想回家，那儿的先生确定是准你的。地里的活儿有你爹在不用担心，你要真放心不下，隔三差五的回家里来住住就行，不过这书必定得读，我和你爹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这辈子就渴看着你有点出息了。”
刘大水又摆摆手，反问道：“读书哪能见天往家跑，那不耽误学业了吗？”，妇人想想感到也是，于是又赶紧改了口，让刘远桥用功些，过节时回来看看就行。
沉默了许久的刘远桥忽然说道：“爹，娘，我想往思岳！”
刘大水即便大字不识几个也知道儿子所说的思岳是指国都，姬家风生水起的处所，也是刘家村百姓一辈子只能在梦中徘徊的处所，看见自家男人的反响，妇人再笨拙也知道了儿子的意图。
“啪！”，妇人手中筷子猛地拍在木桌上，清脆作响。
刘远桥吓得身子一颤，他知道娘亲赌气了，这是生平第一次。
刘大水作为家中的和事佬及时拉住妇人的手，妇人也没再发作，闻声儿子荒谬想法的刘大水只是对儿子温和笑了笑，未置可否。
刘远桥果然是驰名村里村外的倔牛性格，说要走第二天便走，刘远桥坐了三叔赶集的牛车，筹备随着县里往思岳的货运马队往离思岳最近的一个驿站，刘大水夫妇只是远远看着，从小到大他们没拒尽过儿子的一个请求，现在也不会拦着他，只是盼看如儿子所说早点闯出个花样，然后衣锦还乡。两人无言盯着刘远桥坐在牛车上，要走的时候下车给他们磕了几个头，站在这边也听得见那几下闷响，身子病弱行不得远路还挺着腰杆站在田埂上的妇人终于失声痛哭，等看不见车影后，妇人一下摔在田里，拼命唤着小牛的名字。
坐在牛车上，刘远桥不敢张嘴也不敢睁眼，怕没了昨晚的那份决尽，牛车愈行愈远，刘远桥离家越来越远。
中途换了几次车队，刘远桥离那座人人憧憬的城池越来越近，离乡之情逐渐淡往，那些雄心壮志漫上心头，他累赘里有个小兜，装着满满的碎银子，他知道娘亲偷偷塞进往的，也是家里这些年攒下的全部了。
近一旬后，有消息传回刘家村，说思岳城头逝世了个年轻人，十七八的样子，穿着跟刘远桥很像，听说是惹怒了在城门玩耍的几个公子哥，让人无故给淹逝世在护城河里了。
刘大水夫妇担惊受怕了几日，后来刘远桥娘亲则一病不起，所幸后来传回来一封书信，字迹丑陋，一眼看出是刘远桥亲笔，刘大水让读过几年书的村长帮他读那一行字，信中写道一切安好，让他们勿念勿忧。
只是没人看懂信中所写修行二字是何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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