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虐得她透透的
梦里，一双略带愠色漠然抬起的眼眸，那样深奥，那样不怒自威。姌汐想，只要见过一次，她就永远不会忘记。梦外沉睡的自己也定然从此也记得清明确楚，
止澜看向她时并没有深受迷情侵害的怅惘，那神情分明是在责备她多事。
她一时被扼住呼吸，艰巨的想开口，却发抖得说不出一个字。
“你醒了。”假如言语可以杀人，那么止澜这毫无温度的冰冷声音足以将她凌迟。
她喃喃开口，“我认为……你……”
止澜伸手将被扯到地上的水玲珑扶起来，径自嘲笑道“你认为我深受迷情，所有上赶着来救我？”
世间最恶毒的话也不过如此，她只觉自己的心意被蹂躏得一文不值，甚至弃如敝履。一时急火攻心，一口鲜血涌上来，就这么生生吐了出来。
她几乎踉跄倒地，不肯示弱的眼力紧咬着盯住止澜。她认为自己再不能遭遇，但奇怪的是，身材反而没有本来衰弱了，像神力回源的感到，一点一点令她恢复了气力。
“是，我是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上赶着来救你。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梦境里的姌汐浅笑淡然道。
那样浅浅的笑脸，连自己都心疼了。姌汐想挣扎醒过来，但梦境一直撕扯着她，令她深陷其中。
真是师父虐我千百遍，我待师父如初恋。
固然前世，止澜未必是她的师父，但始终是这个人，也只有这个人，能虐得她透透的。
梦还在持续，她笑得像不曾受过伤一样，缓缓转身，茫然天地间，再次不知何往何从。
曾经也茫然过，也曾黯然伤神离开过，但那时候的自己，至少是怀揣着盼看的，感到止澜虽不要自己，也算对自己极好，不似现在被伤得体无完肤。
她一步步走出水月殿，她只知道，即便要走，也不要落荒而逃，于是她安静的回到了流觞阁。
曲水流觞春辜负，兰蕙风光陌芳尘。
心有多苦，情便有多殇。
但她凭栏独坐，不见伤感，海之涯的人都说她比才来的时候气色好了很多，也爱笑了很多。多好，你我两不相欠，你有爱好的人，而我曾委曲求全出卖过自己的情绪。
好些人说她的笑美极了，纯净，清澈，极具沾染力，令人看了也忘记了忧愁和烦恼。她浅笑依依的说“海之涯晶莹剔透，光影如梦，身临如此俏丽梦境又怎会有忧愁。”
众人称是，朴素耻辱的他们对美好总表现出不自觉的亲近之意，在海之涯的日子倒是不孤单，只是面上虽不愿承认，心中还是祈盼着止澜能回过火来看看她，然后告诉她，重新开端吧。
固然，他们之间不曾有过开端。
但只要他愿意说，她便愿意投进他的怀抱。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往，她一天天的等，这卑微的念想都没有眷顾她，她维系着言不由衷像不曾受伤的样子恬淡安静的生活。
再次听到“止澜”这两个字，是在云宫趾高气扬位临海之涯之时。海之涯族人奔走相告，说云宫左护法左离领着一队精锐浩浩荡荡将海之涯围个水泄不通，意在借海之涯的碧落天水泉一用。
这求人的姿势，哪是求，分明是强取豪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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