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摊盘啦（1/2）
“崔看, 你怎么了？为、为何……这般看我？”
郑菀被他看得毛毛的。
月夜过火安静, 国师府连一声虫吟都没有，仆役们纷纷低着头, 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崔看将手缓缓纳进袖口，他胸前仿佛被人按了一座活火山，可乱窜的情绪却始终找不到出口，只能变为底下更汹涌的岩浆。
“送柳三娘子回客舍。”
他道。
“崔看！”
郑菀不同意隧道，“她——”
“送！”
窗外一群在树上做窝的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了起来。
仆妇们也被吓了一跳, 忙不迭地簇拥到柳三娘子身前, 恭恭敬敬隧道了个“请”字。
在她们印象中, 国师那就是真正餐风饮露的世外神仙，别说与她们说话，平时连表情都少有，此时却暴躁得像换了另一个人, 让人看着心惊肉跳。
柳依不明确产生了何事，担心肠看了掩崔看, 最后在对方冷淡的视线里福了福身：
“臣女告辞。”
一群人呼啦啦作鸟兽散。
房中又只剩下一盏灯，以及崔看和郑菀两人了。
郑菀这才发觉，崔看有些不对。
修道之人从来清凉无汗，可崔看的额头、鼻尖还有细密的汗珠儿沁出, 唇色发青，似乎刚刚经过了一场大病似的。
“崔看, 你怎么了？可是何处不妥？”
郑菀只想到境界突破可能遭了点难, 从腰间拿出帕子来与他擦汗, 谁料竟被他像躲瘟疫一般向后躲了开来。
“滚。”
郑菀脸色顿时便有些为难。
谁都不是铜墙铁骨打的心，她连夜赶来，早先在马车想好了，一会该如何做小伏低地将人哄回往——可临了，竟叫他眼神刺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崔看平时明明挺好哄的，哭一哭，再软软说上几句好话，事情便过了。
“崔看，你以后……”郑菀眼泪在眼眶里滚了滚，又落下来，“认真要不理我了么？”
“郑菀——”
崔看垂目看她，忽然笑了。
“你此时的泪，是真是假？”
郑菀一愣，抬开端时，面上的表情便带出错愕。
崔看又捏起她的下颔细细打量，肤如凝脂，眉似远山，认真是脂粉都嫌污色彩的清艳，他又问：
“这副俏丽的皮囊下，又生了几张面貌？”
“崔看你这什么意思？”
郑菀后退一步，意欲拂开他手，谁料他手指便似铁钳一般将她牢牢钳住了，她下颔被捏得生疼，“崔看，你是不是看上了那柳家三娘子？想把我撇开提前说一声便是，何必这般中伤人？”
“中伤？”
崔看一哂，“郑菀，何人口舌之利，能及得上你？能哄人心肝，剜人心肠。”
郑菀直觉不太对，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太对，眼前的崔看讽刺、冷峻，尖刻到简直前所未有。
“你现下说话，才真的是剜人心肠，”郑菀咬着唇，只感到他此时仿佛冻成了个冰刺猬，让人无处下口，“到底产生了何事？”
“你想听？”
郑菀点头：“是。”
“那便听一听罢。”
崔看拂袖，一阵风卷着大门给关上了，与此同时，一只紫檀木长匣蓦地甩到郑菀眼前，“啪”地打开来。
片片纸片被风吹散开来，可又在郑菀眼前排成了一排。
她睁眼瞧着，却听崔看道：
“大梁皆知，郑氏菀娘字画双尽，却无人知晓，她左手一笔瘦金体力透纸背、如银钩铁画。菀娘，”他缓缓侧过身，在她耳边道，“你是不是认为，自己瞒得很好？”
郑菀脸色倏地白了下来。
三张素笺做的蜡纸，被压得平平整整，摊在她眼前。
崔看道：“念。”
郑菀拈起一张纸：
“梅园煮酒烹梁雁。”
“燕园林中会锦裘。”
“柳絮惊风落桂西。”
这是她递与大长公主的蜡丸，一共三张，乍一眼什么看不出来，便是落进旁人手里也不过是当废稿一张。
可她明明吩咐过安庆姨要烧掉的，为何会落进崔看手里，又被整整洁齐地列她眼前。
难道是安庆姨卖了她？
不，不可能。
“修仙者手段万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崔看直起身来，“不过这三张纸，我一直还未想透彻，这第二张，如今是明了，燕春园引太子相会，第一张，又是梅、又是酒，还有梁，我思前想后，便是上次梅园时你要找姓梁的麻烦，可是那梁国公次子？灌酒？接洽得上……还有第三张，菀娘，可否与为解读一二？”
郑菀唇间快咬出了血，张口时下意识要扯一抹笑，却被他禁止了。
“莫笑，这般强颜欢笑，着实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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