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里知花落 不愿听雨声（1/2）
仲春下旬，山上桃花盛开，梨花也开了一些。回校前一天，柳溪月特地到果园逛了逛。桃花缀满枝头，粉白红翠，张扬肆意，异样地鲜艳动人，异样地搅动心绪。东风拂面，心儿似乎也在绽放。
注册报到那天，樱花池里漂满了花瓣，就像粉红的锦缎。
春雨姗姗来迟，下起来却很大。四合院是合适看雨处所。
淅淅沥沥的雨丝从天上垂下来，挂满了四方形的天井，在青石板上溅起各种外形的水花。瓦檐沟里流下的水柱，啪啪地冲击着天井边沿，在青石板上激纵横交错的水流。天井边沿摆着的几盆龟背和榕树，被雨水洗得又绿又亮。柳溪月绕着天井走了一圈，边走边瞟一眼二楼。高梧桐宿舍门关着，窗子一如往常开了条缝，白色碎花窗帘漏了些出来。
一阵疾风吹过，几滴雨珠飞落到她身上。柳溪月凝看着雨丝，在瓦檐下慢慢踱步，沿着天井又走了两圈。在一个拐角处，她把右手的袖子卷高一些，伸到雨中，任凭雨丝在手心上晃来晃往。
兰陵美和几个同学从外面回来，围到她旁边打趣。
“淋花枝哪？”
“浇花应当往天井中间。”
“相思风雨中，惋惜雨大风小，不般配。”
柳溪月笑而不语。春雨似在徘徊，她的心也在徘徊。这几天，天天要下两三场雨，夹杂着时大时小的风，吹起阵阵迷濛的雨雾。仿佛她飘忽的心情，思绪绵绵，凄迷茫然。她爱好下雨，但今年的春雨太让人多愁善感，心似乎也被淋湿了。
“别淋雨了，回宿舍往商量春游的事。”
“雨丝很美，飘摇像透明的珠串。”
“站到天井中心，淋个透，水灵灵的，那才美呢。花痴！”
兰陵美见柳溪月恍惚沉思像没闻声，拉起她的手拖着便走。
“雨丝清细透明，亮晶晶的，真的很美。”
“美你个头，昨天还想剪，今天就爱得不得了。”
昨天凌晨被风雨声吵醒，柳溪月写了两首诗：
春冷
春冷风萧瑟，雨疾叶苍茫。
梦里知花落，不愿听雨声。
晨雨
晨雨续夜雨，绵绵无停意。
雨丝随风舞，欲剪还无剪。
起床后给兰陵美看，兰陵美一言不发，塞给她一把剪刀。
柳溪月大笑，把剪刀还给她，请她吃早点。
“陵美，我真的很爱好看雨丝。”
“你看什么雨丝？你是在看楼上那个人。你的心思，磨盘石都看得出来。你看看你，朝思暮想，失魂落魄，心事重重，抑郁寡欢，我看着真是心疼肝也疼。与其单相思，反不如主动出击。”
上周班会讨论春游的事，很多同学想往远一点的处所，当赵磐石发布学校规定同一往郊野公园时，叹息声、吼啼声、拍打桌子声此起彼伏。
赵磐石微笑静听，已习惯了这群十六七岁女生的吵嚷抱怨。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赵磐石面露自得。忽然，有人放声大哭起来。
“兰陵美，不准假哭，有什么意见站起来说。”
哭声戛然而止，兰陵美笑着站起来。全班哄然大笑。
“说吧，有什么意见？”
“学校一点也不考虑我们的请求，太过火了！郊野公园太近了，就像我和柳溪月，天天坐在一起，睡高低床，只合适小孩子往玩。”
“郊野公园离城虽近，但比动物园远一点。”
“谁说的？”
“政教处白老师说的。”
“又是那个白香穗！”有人小声嘀咕。
“政教处副主任就了不起了，又不是主任。”有人小声说。
“小白太过火了！”兰陵美道。
“说话不要没大没小的。要有根据。你说说哪里过火了？”
“我们班的带队老师是哪两个？”
“我和邬开平老师。”
“就是嘛！邬开平只是个管琴房的，又老又丢脸。凭什么安排给我们班？我们要你和高梧桐带队。”
“这只是你个人的意见。高老师已经安排给别班了。”
“全班同学的意见。不信你问问。”
“好吧。请求高老师当我们班带队教师的举手。”
声音刚落，教室内行臂林立。
“看见没有，全班同学。”兰陵美自得地笑笑。
“你们这么爱好高老师，”赵磐石笑道，“我都有点嫉妒了。”
“你已经有个大洋芋了。”
“警惕我们报告师母。”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笑。
“我就说是全班同学的意见，赵老师，没话说了吧！”
赵磐石扫视一遍教室，哈哈大笑。
“有一个同学没举手。”
“谁？”
“柳溪月！”
“谁说她没有举手？”兰陵美弯腰把柳溪月的两只手抬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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