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1/5）
安锦南这一夜亦是不曾安睡的一夜。
嘉毅侯府的司刑处, 自午后便哀嚎声不断，司刑官赵跃眉头都未挑一下，从容伸出素白纤长的手, 替自己斟了杯梨花白慢吞吞地饮了。
坐在他对面的崔宁面色有些急切，凑过来警惕翼翼堆满笑道：“赵大人, 您看这回多久能有成果？”
上回嫌犯致逝世不曾吐口, 害自己在侯爷眼前没脸, 还给当众赏了五十鞭, 撸了官衔, 至今想来崔宁都觉不甘。
这回有机会将功折罪，他可不盼看那些个刺客又自尽了, 侯爷要动应家，手底下的证据可得足足的才好。
那些个御史言官，个个难缠的紧，你但凡给他一丝喘息机会，他都能用他一张巧嘴, 和满朝弯弯绕绕的同门、师生关系扭转乾坤。
赵跃饮尽了酒, 从怀中取了一尘不染的绢帕，将嘴角抹了，方抬开端来，冷哼道：“你急什么？”
崔宁拍了拍大腿, 道：“我能不急么？赵大人, 上回挨五十鞭的是我不是你, 你当然不知道滋味！这回再套不出消息, 侯爷能把我脑袋摘了踢着玩儿。”
说着不免又觉委屈起来：“论起这问讯的事儿，可是你赵大人的职责，凭什么回回是我们这些在侯爷跟前的人待你们受过？赵大人，我看这回不管成果如何，您亲身往回侯爷，也免侯爷一赌气，平白连累我。”
赵跃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将手帕折得方方正正，沾过酒的一面朝里，警惕放回怀中。
一连串动作看得崔宁牙酸。谁想到铁面无情能把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逝世不能的司刑官赵跃，是这样一个秀气文弱还有些洁癖的人？
看他那副白嫩文秀的样子，任谁看了不想欺负欺负？崔宁不由顺着这思路想象了一下他若是戏弄欺辱了赵跃之后……
猛地打了个发抖，崔宁感到自己是不是疯了。眼前这人比地狱阎罗还阴狠，谁惹他谁倒霉，自己还是掂量着，将人好生供着吧。说不准哄得人兴奋，下回侯爷再赏鞭赏棍，他手下能留点情……
正胡乱想着，里头一个行刑手走了出来，朝赵跃抱拳：“头儿，有个熬不住的，招了！另有两个受他影响，一并吐了口。三人的口供属下分辨试探过，基础一致，约莫是实情。”
崔宁腾地站了起来：“真的？”
踏步就朝刑房走。
那行刑手委曲堆出笑来：“崔领卫，您最好别进往，里头……不大好……”
说这话时崔宁已经走到那刑房门口，只瞧了一眼，差点呕了出来，他绿着脸回过火，惊恐地看着赵跃：“我说赵六儿！你心肝得黑成什么样能想出这种刑罚？”
赵跃并不答话，缓缓站起身来，理了理袍角，与那行刑手低语几句，就朝外走。
崔宁在后喊他：“你干什么往？”
赵跃半回过火，淡淡一笑：“回话。”
崔宁怔了下，旋即明确过来。自己适才说的是审不出成果，才让他司刑大人自己往回话，可没说审出了成果也叫他往啊。这等好事不该他崔领卫沾光么？
崔宁连忙追上，笑嘻嘻搂住赵跃肩膀，“一起，一起。”
赵跃冷睨他一眼，知道肩上那手自己推不开，也便随他往了。
屋中，安锦南刚刚沐浴罢，傍晚的日暮是清冷的淡黄，从窗外照进来，将雕花窗格的影映在地上。
安锦南换了件银白色镶宝蓝团花的袍子，发丝上还滴着水，靠在书架旁的立柱上，手里拿本册子在看。
崔宁注意到，他这时瞧的不是兵书。像是一本礼单，约莫百十张纸页。
不知谁人如此大的手笔，难不成哪个盐上的富商赠了半副身家收买侯爷？
那头赵跃躬身将审出的成果与安锦南说了。
才晴了一会儿的天，又阴阴的下起雪来。安锦南披件紫貂氅，没有打伞，冒雪走上凤栖山的小道。
荒莽中有座极简陋的小观。
昔年安家曾有女眷在此修行，香火都由安家供给。几十年后，那女眷病逝，这间道观就随周边的杂草一并荒野起来。因那主持与安家算有几分交情，因此一直不曾被驱赶。
安锦南这是第一回走进这清风观。
往常他凭吊亲人，便在观前不远的陵园，这座小观里面住着何人，有何心思目标，他从未想过。
而此刻，他特来见识，那个传说中倾城貌美，引至他嘉毅侯当街杀其夫也要强夺回府的佳人，毕竟是何等样子容貌。
内外的人等早被逐一地拎出来，垂头跪了满院。
崔宁上前回道：“侯爷，这位是杨主持，其余皆是她弟子。左后方那位便是侯爷要找的人，姓莫。”
安锦南眼力扫往，看见一个身材娇小、十分羸弱，垂头不住轻咳的女人。
崔宁打个眼色，就有人上前将那女人拖出来，推到安锦南眼前。
阶上摆了椅子，炭盆等物，安锦南散步走上往坐了。莫千言跪在阶下，仰头看着安锦南，眼珠里尽是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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