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2/3)
作一个透明人,心中羞耻不堪,委曲做出高高在上的姿势,才让自己的自尊心好过些,才干鼓起勇气与她照面。
丰钰抿了口茶,来时腹中已经相好千百种措辞。比如要如何声色俱厉的质问他想干什么,比如假作柔弱求他不要害她名声扫地,比如恳求他相助拦阻那些假话,再比如……
她抬了眼,赫然撞上安锦南未及收回的视线。
深沉而炽热的眼力,深奥得看不清波涛的眼。
一瞬间,腹稿都化成了乱麻。怎么也理不清该如何出言。
亦忘了要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
两人眼力交汇,本都是暗中打量着对方,一经撞破,竟难分舍。
安锦南嘴唇动了下,指尖无意识地攥成了拳。丰钰从他寡笑的面上,被汹涌的回想冲溃了心中堤防。
初见时他腰上重伤,攥住她手按在自己伤处谈笑自若浑不觉痛的样子。
大雨天他跪在储秀宫门前,求见淑妃最后一面而不得时沉默无言的样子。
夜里发起高热引发头痛旧疾,错将她当作逝往的淑妃小声哀求她不要离开时软弱无助的样子。
深宫甬道上,他穿一身甲胄,高高在上面无表情从跪在宫墙下的她眼前假作不识漠然经过期的样子。
宫宴上冷眼旁观宸妃对她的耻辱,若无其事转了转羽觞将她唤到自己身边来“服侍”时的样子。
重逢于盛城之外的官道上,车帘被风掀开,远远相对一顾时,他深沉而清瘦的样子。
安静的内室,他蜷缩在屏风之后,戒备而癫狂地抬起眼,而后在她怀中渐渐被安抚下来的样子……
几乎,撞见的都是彼此最不堪的时刻。
他知她冷静冷静的假面背后有多少无奈卑微。
她亦知他冷淡无情的面容之下有多么挣扎柔软。
她不曾想过,自己于安锦南,毕竟是怎样的存在。
一次次的扯上接洽,一次次的彼此救赎。
……回想发散得有点远了。
他并不浮躁,沉默耐心肠等她开口。视线落到她握住杯盏的手指上面,指节处许是冻疮复发了,纤细的指头微有红肿。
丰钰让自己莫名汹涌起来的情绪平复下来,垂下眼,淡淡隧道:“侯爷送来的东西,我不能收。”
“我虽受了点惊吓和情伤,到底是侯爷舍命救回了我。侯爷无需歉疚,那些补品,我认真用不上……”
她从袖中拿了本册子出来,轻轻推到安锦南眼前。“这是单册,我命人仔细录了详数,如今东西就在楼外车上,一会儿……”
“扔了吧。”安锦南垂眼看了下那册子,嘴角挂了抹冷意泠泠的笑。
丰钰看向他,见他面容上满是讽刺,森冷开口,“不想要,随你扔了,烧了,送了人。”
扯开唇角,轻轻俯身过来,靠近她,沉沉隧道:“我安锦南不曾给人送过礼,如今送了,断不可能收回。”
他不要脸面的么?
丰钰咬了咬下唇:“侯爷……”
“你邀我至此,便说这个?”安锦南双手撑在桌沿上面,眼力冷硬地看向她,“现在,说完了?”
不及话落,忽然倾身过来,探过大半张桌案,一把握住她放在案上的手。
“轮到我说了么?”
丰钰陡然给他攥住手掌,急忙闪避,他气力大得很,半点摆脱不开。她脸上一红,气恼地瞪向他:“侯爷,可一不可再,请您自重!”
安锦南冷笑一声:“自重?那是什么?”
他钳住她的手段,将她全部人拉扯向自己这边,隔着矮几,顺势用另一边手臂将她腰身环住,半拖半抱地将她强扯进怀。
丰钰眼前一黑,他已全部人朝她倾来。
头枕在他臂弯中,不由自主地被压抑在长榻上,他将她两只手段攥住,按在她头顶。丰钰身子微颤,眼里有水光,闭紧了眼睛,羞愤隧道:“侯爷,杀人不过火点地!我与侯爷向无仇怨,侯爷缘何如此相待?”
这一刻,因急切而没了顾忌,心底的话倒豆子般一股脑说了。
“如今流言四起,我本已前路艰巨,侯爷若再要毁我,无异推我往逝世!”
“可我做错了什么自问不曾得罪过侯爷。侯爷几番送礼进门,家中诸多揣测,如今婚事已拒了两门,人人言我与侯爷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不懂侯爷此举何意,更不明确侯爷为何要频频对我做这样的事。”
安锦南居高临下地凝视她,看她说话时胸口急速的起伏。
她许是赌气,许是难过,许是懵懂。
本来她并不知么?
安锦南喉结转动,声音低哑地开了口。
“本侯……”
丰钰咬唇,用这样羞耻的姿势听他道:“流言,本侯也听说了。感到……”
他俯下身来,轻轻噙住她小巧的耳珠,热气直吹进她耳中往,撩起无边的酥麻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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