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5）
“你想必向夏利撒了谎。”公爵戏谑地笑起来。
“是的, 我违背了‘真诚’这个誓言。”伊安苦笑，“没人猜忌那个神父的逝世因, 也没人知道他因什么招惹了逝世神。实在, 除了这个秘书，也没人知道参加的葬礼的人实在是我。他对我的嫉妒, 反而掩护了我, 让我成为了一名幸存者。”
“你确实是个走运的小彩蛋。”公爵嘟囔着, “那家护理中心在哪里？”
“您找不到他们的。”伊安说，“在秘书逝世后没有几日, 他们一家六口全部在睡梦中逝世与一场线路老化引起的火灾。所有的消息和讣告里都没有提到那位老人。也许他也逝世了，也许他被大主教转移了……不久后，我结束了实习，返回神学院筹备毕业测验，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这个事了。”
“夏利没有猜忌过你知情？”
伊安沉默了片刻，说：“事实上，我一直惴惴不安了很久。被派来弗莱尔的时候还认为自己因被他猜忌而被放逐了。但是，产生了今夜的事, 让我断定大主教并没有猜忌过我。卡罗尔说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就算这是真话, 那至少条件是大主教并没有吩咐过他对我特别看待。不然，他不会冒险把我逼向您的。”
“他只会直接把你送回神那里。”公爵讥嘲，“反正以□□义杀害，是西林那些老妖头们熟能生巧的事。”
伊安对公爵的话不发表评论。
屋内又陷进了压抑的冷场之中。
窗外海风咆哮，雨水量却并不大, 如同在荒野里游走的幽灵，衣角时不时扫过神父宿舍楼。
一个古老的座钟成了室内唯一制作声音的机械，指针已走过了零点。
伊安已疲惫不堪，眼皮同干涩的眼球不住摩擦，意识就像一艘打翻了的船，在浪中起伏，眼见着一点点沉没下往。
“你说的这一切，都没有证据。”公爵忽然开口。伊安意识恍惚，一时还认为自己做梦了。
公爵说：“你有可能完整凭空捏造了这么一失事，这么一个老人来，就为了忽悠我。就算有这么一个老人，也许他就是当时在军舰上的侍卫，但是他神智已不清，也许记错了。”
“都有可能。”伊安强打起精力，“但是大人，我想您自己心里也一直有怀疑，是？这个病是通过□□流传的，不是空气。只要及时做好隔离，先帝夫妇沾染的风险是极小的。甚至，他们碰上这个病的机率就应当是亿万分之一。而一切，就这么奥妙地产生了。”
公爵沉默着。
伊安持续说：“我没有生在那个年代，但是我读了大批文献报道。在惨案之前，亚当陛下已有明确的撤军意向，想同亚特兰联邦言和。为此，他还同上议院产生了极大的分歧。但是亚当陛下态度强硬，甚至有谣传，他已经私下同亚特兰约定了和谈。”
战斗从不会轻易启动，而一旦它启动，也更不会随便停下来。
这台巨型机器涉及到了社会太多方面的利益：政治家、宗教人士、做炮灰的大众，商人们，尤其发战斗财的军火商……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人敢把它当成马一样呼来喝往。
亚当二世想要停战和谈，将会损伤太多人的利益。而随着他逝世，主战的菲利克斯即位，和谈告吹，战斗得以持续下往。
拜伦帝国同亚特兰联邦又持续打了五年多，两国的青壮年士兵们前赴后继地逝世在战场上，而资本家和贵族们赚得盆满钵满，这场仗才终于结束。
帝国从上到下都为菲利克斯四世的贤明决策欢呼，连声夸奖他终结了这一场由亚当二世发起的战斗，将他视做热爱子民与和平的巨大君王。
话说到这一步，事件的起因，经过，成果，全都能串联在一起。连动机都是摆在眼前的，赤|裸裸的对权利的寻求。
“这只是个诡计论，米切尔神父。”公爵硬朗的面貌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尤其显得阴鸷，“而有些话，光是说出来，就可以被判处叛国罪了。”
“我说的一切都是个人猜测，公爵大人。”伊安镇定自若，“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而进行的公道的分析。捕风捉影，做不得准。只由于有些信息，你是当事人的直系支属，我感到有必要告诉于你而已。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的故事说出口的时候，就已将诠释的机会交到了您的手里。您可以自由往解读了。”
公爵离开神父宿舍的时候，外面的雨快停了，可风依旧强劲。天空中雷电隐隐，像一口还没有咳出来的浓痰。
这一场弗莱尔特有的秋风暴已抵港，还远远没有结束。它还会在上空盘踞，任性地宣泄它的能量，把雷声砸进每一个人的心窝里。
“你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要大不少，神父。”公爵临走前，深深地瞥了伊安一眼，“在这副圣洁、迂腐、纯良的外表下，你的心坎里也许住着一头猛兽。”
伊安垂目顺眉，谦卑恭敬，清俊的面容在昏黄的廊灯下宛如精巧的玉瓷名品。
“而我挺爱好的。”公爵跳上了飞梭，“很期待看到你开释猛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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