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2）
有那么片刻的恍惚，伊安感到自己听错了。
然而莱昂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骗子！”
伊安回到了现实，遍体湿冷，疼痛，大脑深处有一根血管疼得隐隐有炸裂开来的预兆。
眼前的金发男孩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两个多月前，冷淡、布满敌意，还比过往多了激烈的恼怒，以及鄙夷。
那些在伊安消费了大批精力和时间才好不轻易解封的，属于孩子的欢乐、轻松、热和，以及终于造就出来的友善和迷恋，被这个浑身长着冰刺的怪物吞噬。
迎着那双如冰般的眼珠，伊安遍身的疼痛兑了满满一盆冷意。
“我刚才和令尊在谈事。”伊安立即辩护，“后来出了一点意外……”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神父。”莱昂漠然地打断了他，“成年人怎么寻欢作乐是你们的自由，不是吗？反正你也不是我父亲找过的第一个有神职在身的情人。”
伊安又恼怒又深感羞耻，不仅庆幸客人都已经跑光了。不然听到这段对话，他今后将再无名誉可言。
“不是的，莱昂，你误会了。我们真的是在谈论正事……”
“是，是！”男孩毫无预兆地暴躁起来，怒吼脱口而出，神情狂暴，“我才不关心你们在谈什么！我只知道你骗了我，神父。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一切都是哄我玩的吧？或者是想通过我来接近我父亲？”
“当然不是……”伊安高声道。
“这一切都是你的套路，是不是？”莱昂却根本不给对方辩护的机会。
他满脸涨红，浑身不正常地发抖，气味变得短而急促。他的双手紧捏成拳，举在身前，浮现防御姿势，又像是随时都要进攻。
这实在是一个lha被另外一个更加壮大、布满要挟的lha信息素刺激下的反响。公爵留下的气味成为了一个没有形体的怪兽，让儿子潜意识里感受到胆怯，深深激发了孩子本能地倔强和反抗精力。
莱昂歇斯底里地叫道：“什么将身材和灵魂奉献给圣主？什么神职不可侵占？什么守身如玉的戒律士——你的戒指到哪里往了，神父？”
伊安错愕。
那戒指早不知道被丢到哪个旮旯里往了。就算找回来，伊安确定也尽对不敢再戴上。
“我没有骗你，莱昂！”伊安聚精会神地盯着莱昂的双眼，直面他的怒火“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从来没有利用过你。你可以往向你父亲求证……”
莱昂却已沉浸在了自己混乱躁动的思绪里。他充血的面貌甚至有点发紫，眼里泛着血丝，掀开嘴唇，一对犬齿尖锐，怪异的笑声自喉中挤出来。
“对着我显摆戒指的时候一脸清高圣洁，对着我父亲的时候摘下戒指也痛快得很呢。留出指头筹备戴我父亲给你的戒指吗？他会给每个他满足的情人都打造一枚宝石戒指呢……”
“够了，莱昂！”伊安喝道，终于露出不悦，“我和令尊尽无私情！而你很不对劲。你在舞会上喝了酒了？不，你这样……”
伊安仔细地视察着莱昂：“你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莱昂，你浑身都在发抖！”
“我才没有不对劲。”男孩暴跳如雷，朝着伊安狂吼，完整失往了理智，“你这骗子！你这个贱|人——”
“呆在这里别动！”伊安喝道，心中已隐约有了个猜测，“我往找马文医生。你有点像是……”
他从莱昂身边走过，朝中庭跑往，想往找公爵府里的家庭医生。
“我话还没说完！”莱昂怒吼，一脚踩在了神父的法袍上。
伊安猝不及防，跌倒在了走廊地板上。关节才复位的肩膀重重着地，发出一阵钻心的疼痛。
莱昂面无表情地站着，俯瞰着跌坐在地、满脸难以置信的神父。那冰蓝的眼睛折射着无机质的冷光。
“我知道你只当我是个无知的小孩，你根本瞧不上我。”男孩嗓音低沉，如被伤害了的幼兽在对敌人发出要挟的怒吼。
“我没……”
“我发誓，我会成长。我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壮大，最崇高的人。”他凝视着伊安苍白的面貌，“我会让你仰视我。我会让你以泪水来哀求我。我会让你永远铭记我的名字，膜拜我的光辉！”
伊安嘴唇发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而莱昂收回了脚，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
火灾警报给帕特农庄园本来要通宵达旦的舞会划上了终止符。
奥兰公爵本就无心作乐，顺理成章地拿着这个理由，将心有余悸或者意犹未尽的客人送上了离开帕特农的悬浮车。
一辆接一辆的车在夜色中连成了一条流淌着的星河，也将灯火逐一从帕特农带走。
卡罗尔主教尽职尽责地安抚了几位受到警报惊吓的贵妇，刻意地避开了奥兰公爵，返回自己的座驾里。
“帕里，回往吧。”卡罗尔迫不及待地解开法袍的领扣，让汗津津的脖子露出来偷偷气。
“又糟践了一个大好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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