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梦境·宵暗之雪（完）（1/3）
少女熟悉的轮廓浸没在血色中, 由于殷红的唇色多出几分妖异。进殓师怔怔然向前挪动一步, 身后沉重的棺材却又向他昭示现实所在。
“织雪……”他终于没有持续向前，只是轻声呢喃着，“我知道你不是……”
“我还有些话……想对她说……”
“我总做梦……”
“梦到春天来了，樱花开得满天都是，她穿着新娘的艳服向我走来……”
“她必定是笑着的……”
妖发出尖锐的嚎哭，破碎的绫带膨胀旋舞，向进殓师猛冲而来！她擦过满地干枯的鲜血, 擦过满地鲜血下的白雪, 五爪成刃刺向进殓师！
我将她让给了你！你却没能掩护她！！！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
“嘭——”
一切遭到了慢放。
破棺而出的少女身着新娘艳服，鬓边金属流苏在风雪里微荡，空洞的眼眸倒映出妖怪沾血的面容。她就这么悬浮着，未曾有半点攻击的动作，也未曾有半分胁迫的姿势，妖却像被牧人长鞭驱赶的羔羊一般, 哭泣着向后退往。
“呜——”
妖哭了。
“呜呜——”
妖在哀叫。
她意识到，现在以织雪的面容做出此等狰狞姿势，实在太过不堪了。妖用浸满鲜血的衣袖遮住脸抽泣, 她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只, 伏在地上。就算如此, 她也感到自己亵渎了那名深爱的少女。
织雪应当是永远笑着的。
一截纯白的宽袖垂下来, 遮住妖自己遮蔽不住的半张脸。妖缓缓抬头, 阴阳师纯白的衣袖鸟翼一样张开, 将她笼罩在一片不会被外界窥见的小小空间内, 然后一只手伸来，用袖口抹往了她脸上的鲜血和泪水。
“没事的。”
“你爱她，只凭这一点，就没有人会感到你丑陋。”
他用干净的绫带重新覆上妖怪的双眼，然后牵起她的手，超出贵族的尸体向外走往。逝世往的都是贵族的亲信，妖怪并未伤及无辜的人，现在外面那些人应当已经叫了其他阴阳师来。
妖怪看到外面的火光，胆怯的紧绷身材。
“没关系，我们不会正面遇上那些人的。”阴阳师安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小院门口，两位鬼使正等在那里，一个手持魂幡，一个握着黑镰，那名白衣白发的鬼使向阴阳师微微点头，打开了鬼门。
“请。”
鼓足勇气进来查看的兵丁和阴阳师除了一地尸体，什么也没创造。阴阳师一行经过冥界，直接返回了他的小院，挤了这么些妖怪，院子可见的有点局促。
两只纸人从橱柜里跑出来泡了茶，加上之前源赖光给的糖糕，算是一顿大战之后的茶点。一反木绵一直沉默着没有吃，雪女心思纯净，已经在吃第二块糖糕。
“稍后我可能要往搪塞一下，院子里有结界，待在里面很安全。”阴阳师似乎一夜之间沉稳很多，有条不紊的安排，“委屈你，一反木绵，可能要假作我的式神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往……”
一反木绵缓缓摇头。
“我欠你人情。”
天地虽广阔，她却无处可居住，不如留下来一段时日。
阴阳师笑了笑，他唤过雪女。
“阿雪，我给你筹备了一个惊喜。”他手上是一张舆图，标画的很清楚。
“往找舆图上的地点吧，我让村民帮忙搜寻了好久。”
一反木绵听着阴阳师的声音，低下头。她不敢抬头，怕自己一抬头，就会往凝视少女没有灵魂的躯体，那是织雪又不是织雪，每次看到就会痛彻心扉。
进殓师身旁，傀儡样的“织雪”刚刚接过一块糖糕，她看着糖糕发了好久的呆，在进殓师的指导下才知道要往嘴里送，就要咬下往的时候，她忽然顿住了。
她看着糖糕上樱花的纹样，慢慢的、警惕的将糖糕掰成两半，然后仰头看着进殓师。
进殓师笑了。
“往吧，织雪。”
少女缓缓飘起来，向一反木绵飘往，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反木绵仓促站起，却见少女摊开掌心，露出里面两个半块的糖糕。
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们手边的窗外，云破日出，风雪散尽，雪女拿着那张舆图，轻飘飘扬过院墙。
这一切映进阴阳师眼底，他转头跟白躲主对视一眼，放心的合上门，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而他已不是昨日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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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密会通常举办于昏暗的房间里，这一次，参与的还有服务于皇室的阴阳寮。源赖光坐在源氏一侧，看着白发阴阳师缓步而进，全无第一次的生涩，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
“在下安倍晴明，源氏的阴阳师。应各位请求，陈述昨晚妖怪作乱的始末。”
他说的很具体，轻重缓急娓娓道来，面对刁难的提问也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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